“那怎么行,我走了,她不是……”趙光希流露了他的擔心,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周旬達知道他想說些什么,便安慰道:“這倒也是,等她回來,我再做做工作?!?/p>
正說著,周若思興沖沖地推門進來。見趙光希在屋里,感到納悶:“咦,你怎么來啦?”
周旬達替趙光希答道:“等你唄!光希來了很久了。你到哪里去了呢?”
周若思興奮地說道:“我去把我們實習的情況向高茂寬匯報一下,順便在他那里借了幾本書。爸,你看,這本最早翻譯過來的《沉思錄》,我在他那里找到了?!?/p>
又是和高茂寬在一起,周旬達實在忍不住了,便打斷了女兒的話,板著臉說道:“我已經說過了,不要與那個高茂寬交往,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爸,這算什么話!吳老師讓高茂寬負責我們實習上的事,我當然要去找他,我
和他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好交往?”
周若思生氣地坐到沙發(fā)上,屁股抬起來,讓身子在沙發(fā)上蹦了一下,發(fā)泄她的不滿。
趙光希立即坐到周若思邊上來,想說什么:“可是……”
“可是什么?難道高茂寬是壞人嗎?”周若思邊說邊把趙光希往邊上推了一推。
周旬達說:“我不管他高茂寬是好人壞人,但有一條我要告訴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這種激進的人在一起沒什么好處。聽我的話,你與光希都去文獻館實習,好好學點有用的東西,為畢業(yè)論文做點準備?!?/p>
“我聽伯伯的。若思,我們一起去文獻館吧!”趙光希巴不得這樣,急忙表態(tài)。
周若思極為反感:“我絕不去,要去你一個人去!”
周旬達責怪女兒:“你怎么這樣說話呢?光希也是好意,你與光希在一起不好嗎?”
“爸,我是實習組組長,我不能老是跟著他轉?!敝苋羲疾灰啦火垼孀约赫伊艘粭l理由。
“我沒有要你跟我轉,但你總不能跟著別人轉吧!”趙光希突然惱羞成怒地來了這么一句。
“趙光希,我跟誰轉啦?”周若思知道趙光希嫉妒心又犯了,眼睛瞪圓了問他,“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你說!同學們哪一個不在用心實習,惟獨你心不在焉,不好好實習,不知道成天想些什么?!?/p>
趙光希頓時軟了下來:“不是我不想好好實習,而是那里的氛圍太不好,我只想換個地方。”
周旬達也緩和口氣道:“光希說得有道理,實習要有個好的氛圍,跟著那幫人去瞎折騰,能學到些什么呢?真的是應該到文獻館去……”
“我不這么看。”周若思與他們理論起來,“現(xiàn)在國難當頭,故宮文物外遷迫在眉睫。我們實習生參與做這件事,是個極好的機遇,一來可以為抗日出點力,二來可以從中學到許多文物和歷史知識。幾天來,我看到挑選組的老師特認真、特辛苦,很是感動,自己也特別有收獲。光希,你難道沒看到大家工作的狀況嗎?你為什么總與這個集體格格不入呢?”
趙光希被若思說得啞口無言,而周旬達聽到女兒居然也在他面前說文物外遷
的事,就更為不滿:“若思,故宮文物與抗戰(zhàn)毫不搭界,完全是沒事找事!你不要搞偏了,學生就是好好讀書,抗戰(zhàn)不抗戰(zhàn)不是你們的事。”
“我不同意你講的。”周若思激動起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抗日是全民族的頭等大事,我們青年人理當沖在前面。”
周旬達想對女兒發(fā)火,卻找不到好的理由,周若思伶牙俐齒的,一點也不買他這個做父親的賬。他只有耐著性子開導道:“你不要與爸說大道理,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長,你不要太單純,還是聽聽爸爸的話吧,與光希一起去文獻館實習,早點把畢業(yè)論文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