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970）雙劍交鋒（13）
　　
　　歲月流逝，物是人非， 今天的“汪莊”早已更名為“西子賓館”，毛澤東當年居住的一號樓也裝飾一新對外開放營業(yè)了。
　　
　　1993年筆者帶著一張杜修賢當年在杭州拍攝毛澤東與周恩來及其工作人員的合影給西子賓館的老人觀看。經(jīng)過辨認，這張照片就是在“汪莊”一號樓大廳里拍攝的。
　　
　　于是1970年夏季的一段往事浮出水面……
　　
　　1970年8月17日政治局會議結(jié)束后，周恩來便飛往杭州，向毛澤東當面稟報中央工作近況、憲法修改討論稿遇到的問題以及九屆二中全會的相關(guān)事宜。
　　
　　兩人在一號樓大廳見了面，沒有什么寒暄，就徑直進入了會議室，關(guān)起門密談起來。大概兩個多小時，周恩來從客廳走出來，這時他身邊有人悄聲問：“總理，我們能不能和主席合個影？”
　　
　　周恩來馬上停下腳步，因為他想起來，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幾次提出希望能和主席合一張影。這次正好是個機會。他趕緊轉(zhuǎn)過身往回看，見毛主席和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正在大廳里目送他們一行人離去。
　　
　　毛澤東看見周恩來又往回走，以為有事情。周總理走過去代表他的工作人員向主席提出合影的要求。
　　
　　主席一聽笑了，從沙發(fā)上起身同大家并排站在一起。這時杜修賢已經(jīng)對著大家調(diào)好了焦距。人們卻發(fā)現(xiàn)周總理還站在鏡頭外邊，便要求他也一同來合影。周總理看看已經(jīng)排好隊列的人群，他沒有走到后排與毛主席并肩，而是在前排蹲著的工作人員中擠出一個位置，蹲下了身。
　　
　　杜修賢忍不住提醒說：“總理你站在后排……”
　　
　　周恩來卻說：“哪有這么多講究？站著蹲著都一樣，你就趕快照吧。”
　　
　　杜修賢只好按下快門。
　　
　　所以有了這張很奇特畫面的照片——主席后排中間站著，總理前排蹲著。
　　
　　毛澤東、周恩來攜手走過半個世紀的征途，但是他們合影的照片并不是非常多，“游泳池”和“西花廳”兩家人一同合影的照片就更加稀少，在杭州的合影恐怕僅此一張。
　　
　　* 林彪出人意料地在九屆二中全會上突然發(fā)難，但他打出的旗號依然是樹立毛澤東的權(quán)威，結(jié)果蒙蔽了一大批不明真相的中央委員們
　　
　　１９７０年８月２３日，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在江西廬山人民劇院開幕了。
　　
　　開會那天，周總理交代杜修賢等隨行的影像記者：“等會兒開會時，你們要注意多拍攝西面的會場?！币粫r杜修賢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點頭答應(yīng)。待到大會開始，當他把鏡頭舉向會場的西面才恍然大悟——會場的西面坐著都是老帥和老中央委員。直到會議結(jié)束，他更是大徹大悟——會場西面大多是同意毛澤東不設(shè)國家主席的委員。
　　
　　當天會議開幕時，主席臺上坐著毛澤東、林彪、周恩來、康生、陳伯達五位常委。
　　
　　會議由毛澤東主持。周恩來總理宣布了會議的三項議程：討論修改憲法的問題；國民經(jīng)濟計劃問題與戰(zhàn)備問題。按預(yù)先宣布的程序，首先應(yīng)是康生作憲法修改草案報告。然而，林彪突然清清喉嚨，提出要先講幾點意見。
　　
　　林彪要講話，講些什么內(nèi)容，多數(shù)常委事先都不知道。在政治局常委會討論九屆二中全會議程時，他也沒有說自己要最先講話。
　　
　　林彪在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講話中繼續(xù)堅持“天才論”，堅持設(shè)國家主席。他是以黨的副主席身份講話，傳達的卻是個人意見。
　　
　　他說：“這次憲法修改草案，表現(xiàn)出這樣的特點，就是突出毛主席和毛澤東思想在全國的領(lǐng)導(dǎo)地位?？隙飨膫ゴ箢I(lǐng)袖、國家元首、最高統(tǒng)帥的這種地位；肯定毛澤東思想作為全國人民的指導(dǎo)思想，是全國一切工作的指導(dǎo)方針。這一點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用憲法的形式把這些固定下來非常好，非常好！很好！可以說是憲法的靈魂。是三十條中間在我看來最重要的一條。""這個領(lǐng)導(dǎo)地位，就成為國內(nèi)國外除極端的反革命分子以外，不能不承認的。"他又著重地強調(diào)："我們說毛主席是天才，我還是堅持這個觀點。”（注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