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風(fēng)想想就樂了,很小心地念誦著那句日語,站起身來摸進黑暗中。

那間屋子里,何莫修行李里高三寶送的首飾已被搜了出來,交給李六野。

李六野開心地說:“小的們,留兩個人守著高大小姐,老子決計雁過拔毛,跟她老爸找點零花錢!”

廖金頭上前:“六爺,這要露餡的!”

李六野罵道:“說你笨還露豬臉!你不會借別的幫派名字要啊?完了再撕票,或者賣到日本妓院去好了,看高大會長怎么找得到她!”

何莫修已經(jīng)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高昕懇求地看著古爍,古爍皺眉,忽然咬了咬牙,一把掏出了槍。他指的是高昕的頭顱。

李六野后腦似乎長了眼睛,一個耳光摔了過來:“你他媽憐香惜玉,想壞老子的財路?”古爍被打得嘴角淌血,腰還沒直起來,外邊傳來一聲尖利的槍聲。

四道風(fēng)在外邊,用日語叫道:“去死吧,我是你四道風(fēng)活祖宗!”接著歐陽開的一槍從窗外打在屋梁上,他又用中文叫:“快投降!我是四道風(fēng)!”

四道風(fēng)伏在草叢里,他嚷的那聲日語叫幾個剛露頭的日軍張皇失措。不明虛實的日軍退卻,四道風(fēng)追射。

歐陽從草叢里探出頭來:“別追,當(dāng)心露餡。打一槍換個地方,讓他們摸不清多少人?！边@時村子那頭也傳來思楓的槍聲。

103、談判

屋里的人都伏在地上,李六野鉆在翻倒的桌子后。四道風(fēng)在外邊叫囂:“假獨眼的小子!你被老子圍上啦!”

李六野氣急敗壞:“有本事站出來拼個真章!”這時一發(fā)手炮彈在村里的空地上轟然炸開,李六野嚇得又躲回了桌后。幫徒們開始無的放矢地開火。

日軍頭目用望遠(yuǎn)鏡看著那片黑暗里四下閃現(xiàn)的槍焰,命令:“壓制火力。我軍按兵不動,等待援助?！彼l(fā)出指令,“請求援助,告訴他們我軍在祭旗坡發(fā)現(xiàn)反抗者的主力?！?/p>

日軍再也不動窩,步機槍和擲彈筒一起開火,在陣地和村莊之間連成數(shù)十條夜光的彈道。四道風(fēng)仍興致勃勃盯著日軍可能潛來的路口,歐陽鉆了過來:“你不是想談判嗎?現(xiàn)在可以談判了?！?/p>

外邊的槍聲已經(jīng)完全停歇了,對屋里的人來說,這是一片讓人毛骨悚然的寂靜。廖金頭輕聲說:“六爺,人走啦?”

李六野惡狠狠地說:“才怪呢,那小子恨透我了,不見個死活會走?”

這時四道風(fēng)正好在外邊喊道:“假獨眼,我進來跟你談?wù)??！?/p>

李六野悻悻地爬起來,燈亮了,四道風(fēng)樂哈哈地走了進來,歐陽繃著臉在旁邊跟著。四道風(fēng)的眼睛快速從古爍幾個身上掃過,李六野帶的人倒有三個是他兄弟。

歐陽不溫不火:“六爺,我們來是談判的,廢話就少說了?，F(xiàn)在我先說放你們離開此地的條件。一、把你們所有的武器交出來,我說的不是你們身上的槍,是沙門會擁槍自重的所有器械……”四道風(fēng)聽得詫異莫名,笑聲也止住了。

李六野罵道:“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歐陽不理他,繼續(xù)說:“二、解散沙門會。當(dāng)然你們?nèi)绻麠壈低睹?加入我們的抗日陣線,這事還有得商量……”

李六野已經(jīng)不愿意再說什么了,伸手就到懷里拔槍。歐陽走到窗邊,對著日軍所在的方向就是一槍。那邊立刻步槍機槍響成一片,幾發(fā)炮彈在村子里炸開。歐陽、四道風(fēng)和沙門會幫徒一樣趴下。槍聲漸歇,歐陽抖抖身上的灰塵站起來:“六爺,好聽難聽也得聽完再打吧?什么事都有個商量,何必讓我做得難看?”

李六野簡直快把歐陽瞪穿了,終于點了點頭。

歐陽笑道:“三、把人放了?！彼麛偭藬偸?以示到此為止。屋里一片寂靜,四道風(fēng)提心吊膽地看著,李六野喘著粗氣。李六野:最多給你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