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茍愣了,然后抹了抹眼淚說:“對不起,大哥?!闭f著爬得沒影了,龍文章出了會神,但公路上出現(xiàn)的那五輛卡車立刻讓他打起了精神,他繼續(xù)瞄準(zhǔn)。
與此同時,何莫修已經(jīng)做出了最后一個土造雷管。頂頭的兩輛車有意無意地放慢了速度,這讓五輛車擠成了一條線,幾乎是以步行速度擠進大荷村外的空地。前邊兩輛車一左一右地分開,但車尾仍對著歐陽的這輛車,幾乎可以確定篷布后架著機槍。后兩輛車也從一列分成了兩行,把退路堵得水泄不通。
四道風(fēng)目不轉(zhuǎn)睛地從篷布里盯著后邊的車,幾個手腳麻利的全擠在下車口,唐真托著機槍,而那幾個人每人手上托著一個小布包。兩個同樣的布包從后視窗遞到了趙老大手上,日軍司機渾不知情,哈哈地沖他樂。歐陽低聲說:“大家一起扔?!彼牡里L(fēng)刀尖一劃,把整塊篷布扯了下來,歐陽把土造炸彈扔了出去,同時從身邊飛出的還有三四個。布包砸在汽車發(fā)動機罩上,然后就是連番的爆炸,帶著一片日軍的慘叫聲。
龍文章驚訝地看著公路上騰起的煙塵,他不明白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準(zhǔn)星在卡車與卡車間移動著,他丟失了目標(biāo)。
那兩日軍司機還不知道車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下意識地加速,前邊的兩輛卡車卻篷布一撩,露出兩挺重機槍。司機踩了油門,趙老大縮在駕駛室里,密集的機槍彈將兩個司機打死,加速的卡車卻一頭將對方撞得歪倒。趙老大從駕駛室里爬出來,剩下的那挺機槍把一個剛跳下車的隊員撂倒。趙老大把手上的土制炸彈沖那輛卡車后廂摔了過去,爆炸聲中一挺機槍被掀飛。四道風(fēng)跳了出來,唐真的機槍也開始轟鳴。
四輛卡車被炸得潰不成軍了,可空地對面停著的那排卡車?yán)?下餃子似的往外跳著穿土黃衣服戴防毒面具的日軍。四道風(fēng)嚇了一跳:“搞什么?過鬼節(jié)呀?”歐陽一看:“是防毒面具!他們拿的什么?”四道風(fēng)終于看清楚:“棍子!”
爆炸聲驚得神崎沖出來,他大叫:“引爆毒氣!”這時一發(fā)子彈射穿他額頭。
123、聽天由命
龍文章突然看見歐陽他們集結(jié)在卡車周圍,他心里又驚又喜。
大荷村村口,那支早預(yù)備好的棍子隊仍機械地往上沖鋒,歐陽他們迎頭便是一通炸彈,日軍被連炸帶打翻倒一片。幾輛卡車?yán)飫倧谋ㄖ芯忂^神來的日軍,重整旗鼓又摸了上來。神崎的那名中隊長跌跌撞撞向連著所有毒氣罐的發(fā)火裝置走去。歐陽發(fā)現(xiàn)情勢危急,大叫:“誰能把車開起來?”所有人面面相覷,何莫修臉色雪白地篩糠。
歐陽絕望了,自己把駕駛室的司機尸體拖了出來,這時他被一個人推開了。歐陽難以置信地看著唐真坐在司機座上,摸索著發(fā)動。她一通倒騰,熄了火的車居然發(fā)動起來。歐陽抱著機槍回身掃射,一邊大叫:“上車!都上車!”
人們從側(cè)邊車幫翻了進來,四道風(fēng)不愿上車,就著車體掩護飛跑著射擊。車向大荷村沖去。已經(jīng)拿回槍械的神崎隊士兵拼命向沖來的卡車射擊,那名中隊長終于握住了發(fā)火器。
龍文章立刻開槍。中隊長額前陡然開了個洞,一頭栽在發(fā)火器上。
唐真的車開得糟糕之極,徑直闖進空地上炸開的煙霧中。那是埋在浮土下的毒氣罐被引爆了,在整片空地上炸開一層濃濃的白霧,霎時間什么都看不見。
歐陽大叫:“毒氣!憋住呼吸!往村里開!”唐真勉強把車頭對準(zhǔn)進村的路,剩下的事也就聽天由命了。四道風(fēng)鼓著腮幫子跟著車跑,歐陽把手伸給他,七手八腳把他弄上車。車駛進大荷村。追兵比他們慘得多,他們在毒氣中心,已經(jīng)暫時不可能組織有效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