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聽得直跺腳，李儒依繼續(xù)呆滯。
　　
　　光頭繼續(xù)說，流氓配小姐，白領配白領。你去找白領吧。然后又指著小云說，你不會娶她吧，我會。“小姐”是“小姐”，可他媽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得嫁男人。白領不會娶“小姐”，可是流氓可以。我會娶她，知道吧。以后，你不要找她了。你走吧。
　　
　　小云又跺腳，但是跺得輕了很多，關心而又等待地看著李儒依。
　　
　　等待什么呢？李儒依雖然呆滯，可心里還是知道，小云已經(jīng)決定離開他了，再也不會回他身邊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又等待什么呢？難道還有什么東西在李儒依這里？
　　
　　女人是衣服，可是這件衣服的標簽已經(jīng)換了。
　　
　　李儒依試著讓心去接受小云離開的事實，發(fā)現(xiàn)并沒有自己擔心的那種疼痛，于是，就繼續(xù)走。
　　
　　小云看著他離開，想喊，沒喊，想追，沒追，看了光頭一眼。
　　
　　光頭甩甩頭說，得，我知道你愛他，還愛著他。給你一次機會，最多只能親嘴，不能上床。去吧。
　　
　　小云追出去的時候，李儒依已經(jīng)走到路邊，
　　
　　儒依！小云喊著撲過去，李儒依還是那張讓小云擔心的呆滯的臉，小云撲過去抱著狠狠地哭，對著他狠狠地一次一次親下去，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可是我是“小姐”，我是“小姐”，我只能愛流氓，只有流氓能娶我。你是個壞蛋，只會使喚我，只會搞我，從不關心我，從不管我，不跟我說話，不跟我聊天，我真的成了你家養(yǎng)的一只“雞”。可是，我真的愛你，真的愛你啊。不管你把我當成什么，我都愛你。你第一次在我懷里，含著我的乳頭睡著的時候，我就把你當成了我的孩子。孩子，我愛你。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真的很愛你。我會永遠愛你，可是我是“小姐”，你不會愛我，你不會娶我，你不會的。你把我當“小姐”，當“小姐”，永遠當“小姐”，不把我當女人關心。你知道不知道，那天，你不幫我把姐妹撈出來，我好無助，她們跟我是一起的，我不能不管?？墒悄銈€該死的啊，你不管我，你不管我這么一個“小姐”，一個把你當孩子來愛的人啊。我哪還能回老家啊，我騙你我回家結婚，你都無所謂的樣子，你真?zhèn)宋业男陌?。你真的傷了我的心啊。你從不把我放心上，可是，我還是愛你。那天是那個光頭幫了我，然后一次次追我。他是個流氓，真的是個流氓，追我不到就把我強奸了。他真的是個流氓。那幾天，我簡直在地獄里過日子。我是“小姐”，可是我心里有你，不能再和別的男人上床了，可是他強奸了我，然后就使勁求我，求我原諒他，說要娶我，說愛我，說“小姐”只能嫁給流氓。要是那天，我說回家結婚，你有一絲心痛，有一絲舍不得，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啊。你這個壞蛋，你不愛我，你還來找我干嗎？你今天來找我干嘛。幾天前，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過我有不對勁，你就沒聽到我哭過嗎？你睡得跟豬一樣，你就是豬。你來干什么啊？
　　
　　小云邊說邊哭，邊說邊搖著李儒依的身體。李儒依終于被她搖醒，然后緊緊地抱著她，哭，狠狠哭。
　　
　　長大后，李儒依第一次這么哭，哭得這么歇斯底里，哭得驚動了KTV所有的人?！靶〗恪迸c嫖客一大堆，使勁瞧。光頭摸摸頭，帶著幾個兄弟，抄了家伙，奔到樓下?？吹嚼钊逡琅c小云抱成一團，甚至能感覺到李儒依抱小云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