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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冠禮

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劉秀的秀 作者:曹昇


  “少年人哪,你在幼年時當(dāng)快樂。在幼年的日子,使你的心歡暢,行你心所愿行的,看你眼所愛看的?!被佤┝曛?,劉秀過的正是這般隨心所欲的日子。對這位劉家三少爺,劉縯的門客自然格外奉承,劉秀所到之處,前呼后擁,鞍前馬后皆有人小心伺候,對于少年的虛榮心來說,幾無比這更大的滿足。在這青春躁動期,劉秀除了長身體之外,也實(shí)在無正事可做,只是成日價斗雞走馬,游俠浪蕩。而長兄劉縯,對劉秀的荒唐也是不聞不問,既不督促他求上進(jìn),也不強(qiáng)迫他取功名,害得劉秀每當(dāng)午夜夢回之時,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來日無多,所以老哥劉縯才會對他一味姑息縱容,隨他逍遙快活。
  
  季節(jié)輪替之間,四年彈指而過,劉秀到了二十歲,按照習(xí)俗行完冠禮,劉縯鄭重地將劉秀叫到院中。
  
  遼闊的院落,在夕陽中一片靜寂,百年古柏樹下,兄弟兩人相對而立。在外人眼中,劉縯是須仰望的大英雄,而在劉秀眼中,劉縯卻始終是可親近的好長兄。然而,今天的劉縯,卻不怒而威,神情空前嚴(yán)肅,劉秀從未見過劉縯這樣對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劉縯看著劉秀,正色道:“行完冠禮,你就是成人了?!?br>  
  劉秀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眲⒖t搖頭道:“不,你不知道?!闭f完,扔給劉秀一把鐵鍬,指著腳下,“挖?!?br>  
  劉秀提鍬而挖,入地三尺,忽有金石之聲,再扒開一看,頓時滿目金光燦爛。劉秀長這么大,從未見過這么多金子,一時呆了。
  
  劉縯道:“這一百金,自阿父死后,一直埋于此地,就等著你成人的這一天,交到你的手上。”
  
  劉秀木然而立,雙眼有不速之淚。誰說劉縯不管他,這百金便是劉縯早早為他備下的成人禮。十一年來,劉縯一個子兒也沒動過,即使是在家中最艱難的時候,而那是怎樣的艱難!有這百金,劉縯能多養(yǎng)多少賓客,又能少受多少辛酸,而他竟能忍住,自始至終分毫不取。劉秀默默拭淚,良久方道:“我不能要。
  
  劉縯道:“要,是你的。不要,還是你的?!闭f完又道:“此前,我都由著你,隨你所好。如今你已成人,不能再一味貪圖玩耍,我身為長兄,也要負(fù)起督導(dǎo)之責(zé)。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用這些錢入太學(xué)讀書,一是用這些錢娶一門親事,你自己選?!?br>  
  仿佛孩子,突然被逐出天堂,推入冷酷而現(xiàn)實(shí)的人間,劉秀難掩失落。然而回不去了,這道成人的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邁。劉縯說得沒錯,要么進(jìn)太學(xué)讀書,要么娶妻成家,這都是成年人該干的事情,而他劉秀,已經(jīng)在今天正式成人!
  
  劉縯本以為劉秀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太學(xué),見劉秀久久不答,忍不住調(diào)笑道:“如此舉棋不定,怎么,莫非你已有了中意的姑娘?”劉秀臉一紅,劉縯見狀大樂,緊追不舍道:“說,誰家的閨女?居然瞞得連我都不知道?!?br>  
  劉秀臉越發(fā)地紅,劉縯逼問再三,劉秀這才輕聲答道:“別說是你,就連對方,也還蒙在鼓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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