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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邊城花雨(2)

清風(fēng)卷簾海棠紅 作者:靡寶


   第四章 邊城花雨(2)

  一旦想通了,我立刻行動,當(dāng)下又是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里兩人俱是一跳,又定了一下。我看那姑娘依舊八爪魚似的纏著封崢,封崢整個(gè)胸膛都已被扒出來了,春光大泄,兩手正徒勞地拽著衣襟。
  
  我咚咚沖過去,一肘子把那姑娘撞飛,然后抓著封崢的衣襟,三下五除二給他裹了回去。
  
  封崢滿臉通紅,連聲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我兇巴巴地道:“干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封崢扭扭捏捏,“那個(gè)……男女授受不親……”
  
  我本想說,我昨夜給你擦身,你哪里我沒見過??煽此F(xiàn)在一臉堅(jiān)貞的模樣,怕說出來他還真要給我撞墻自盡,只好作罷。
  
  被我撞開的姑娘已經(jīng)爬了起來,隨即杏目圓瞪,插著腰,張口怒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對我無禮!”
  
  我像只老母雞一樣把封崢護(hù)在身后,對她笑嘻嘻地道:“啊呀,姑娘,你可別誤會。我是在救你性命呢!”
  
  那姑娘錯(cuò)愕,“救我性命?”
  
  “是呀!”我一個(gè)勁兒點(diǎn)頭,“這個(gè)男人之前受了傷,中了毒。這毒可是要過人的?!?br>  
  女孩子一聽有毒,臉色大變,結(jié)巴道:“你……你不是騙我的?”
  
  我當(dāng)然是騙你的。我把封崢拉過來,指著他后背那幾處滲血的傷口給她看,說:“怎么會呢?你自己看看?!?br>  
  封崢背后上了藥,藥膏本是綠色的,所以傷口看著的確很詭異嚇人。女孩子原先沒見過,頓時(shí)花容失色。
  
  我漫天瞎扯,“主要是這毒實(shí)在是兇險(xiǎn)啊,發(fā)作起來,皮膚要爛,頭發(fā)要掉,臉上會長這么大一個(gè)瘡。”
  
  我往臉上比劃,那女孩子嚇得尖叫。
  
  “那那那,那我剛才碰了他,我中毒了?”
  
  我問:“你沒碰到他的血吧?”
  
  女孩子搖頭。
  
  “那就不會啦?!蔽野参克?,“沒事的,沒事的!你趕快回去洗個(gè)手吧。我懂醫(yī)術(shù),這里我來?!?br>  
  小姑娘如蒙大赦,忙不迭跑走了,還打翻了一個(gè)送水丫鬟手里的盆子。
  
  我朝她的背影揮揮手。
  
  封崢在我身后無奈地道:“你吹牛皮還真不用打草稿?!?br>  
  我白了他一眼,“別占了便宜還賣乖。我要不沖進(jìn)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貞操不保了。”
  
  封崢皺眉,“年輕姑娘家,說話怎么可以這么粗魯?”
  
  這人真不是一般的愛說教。我們倆認(rèn)識十來年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言語粗俗。但就是非得說點(diǎn)什么,不批評人就渾身不舒服。
  
  封崢脫了衣服,我仔細(xì)看了看他的傷。還好,已經(jīng)不怎么出血了。傷口有點(diǎn)炎癥,倒不嚴(yán)重。那箭上的毒也普通,連著服幾副藥就會清除干凈。
  
  我叫下人重新打來水,給封崢清洗了傷口,上好了藥,然后又大筆一揮,開了一張清火解毒的方子,叫下人去抓藥。
  
  封崢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倒不知道你還懂醫(yī)術(shù)?!?br>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蔽业皖^洗手,“跟著我?guī)煾笌熜窒律叫嗅t(yī)那么久,頭疼腦熱還是會治的,而且你又了解我什么?”
  
  封崢納悶,“我怎么又不了解你了?”
  
  我輕笑一聲,“那你說,我生辰是什么時(shí)候?”
  
  封崢一愣,顯然被問住了。我常年住在師父那邊,逢年過節(jié)才回來,這幾年都是在山里過的壽辰。封崢只關(guān)心晚晴,當(dāng)然沒在意過我什么時(shí)候出生的了。
  
  我又問:“那你可知我愛吃什么,喜歡什么花,穿什么樣的衣服?”
  
  封崢統(tǒng)統(tǒng)搖頭,表示很慚愧。
  
  我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你閏月二十八生,喜歡吃酸辣魚、荷葉雞,一吃西番果就渾身起疹子。你平時(shí)喜歡穿青色衣服,喝十年份的女兒紅,熏的是添加了芷葉的竹香。我還知道你七歲的時(shí)候喜歡你一個(gè)小表妹,給她送過月季花。你左手肘上那個(gè)傷疤是你十歲去你三舅爺家玩時(shí)被狗咬的,所以你討厭狗喜歡貓。你第一次看春宮圖是十三歲……”
  
  后面的話就被封崢一臉驚恐地捂在了嘴里。他老兄俊臉猶如火燒,又是尷尬,又是氣惱,又是慚愧,又是驚愕,總之那表情是相當(dāng)?shù)呢S富,一改他之前板著臉仿佛別人欠了他二五百萬的形象。
  
  我肚子都快笑斷腸子了。封崢露出這表情,正是我最喜聞樂見的,所以我也就沒告訴他,其實(shí)我和他小廝阿志在他陪著晚晴吟詩作畫的時(shí)候,曾一起偷過我爹的酒喝。那小子喝高后,就把他主子的雞毛蒜皮的事都對我傾吐了。
  
  不過封崢捂了我的嘴后,忽然眉頭一皺,問:“你身子怎么這么涼?”
  
  很涼嗎?我摸了摸,只摸到一頭的汗。
  
  封崢又摸了摸我的臉和手。我看他一臉的關(guān)切,也就不指控他輕薄我了。他摸完了,說:“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我說我才脫離危險(xiǎn),又飽餐一頓,現(xiàn)在是身強(qiáng)體壯、腿腳麻利、思維敏捷、耳清目明,哪里都舒服。
  
  封崢將信將疑,叮囑我說:“你奔波了一天一夜,昨天晚上也沒怎么休息。我是怕你受了寒?!?br>  
  我說:“我們一路的,你還帶著傷呢。怎么看都是你比我糟糕?!?br>  
  “我是習(xí)武之人?!?br>  
  “我難道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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