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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朝尋寶 (2)

清風(fēng)卷簾海棠紅 作者:靡寶


  第五章 入朝尋寶 (2)
  
  我看著他英俊的側(cè)臉,心跳有點(diǎn)快。
  
  癡心妄想,是嗎?
  
  大概真的是不過如此。
  
  我換了話題,說:“年紀(jì)輕輕就有這么大成就。聽起來似乎真是神人,可惜我們的前國師英年早逝。我聽我?guī)煾刚f,那也是個能呼風(fēng)喚雨的能人。我?guī)煾敢恢币晕茨芎退娨幻鏋楹??!?br>  
  封崢眼角帶著笑意,“你跟著你師父修行了十年,可學(xué)會了點(diǎn)呼風(fēng)喚雨的本事?”
  
  我自嘲般哈哈大笑起來,“呼風(fēng)喚雨不行,算命看風(fēng)水還湊合。怎么樣,要我為你算一卦不?”
  
  封崢不理我,一抽鞭子跑到前面去了。
  
  我追上去,逗他道:“我早看出你此生情路坎坷,命中有大劫,十分兇險哦。你最好跟著我回山里拜我?guī)煾笧閹?,潛心修行,修成大果……喂,跑那么快做什么?你做不做道士呀?很好玩的……?br>  
  我和封崢?biāo)銣?zhǔn)時間,三天后,果真就在上陽城郊趕上了正準(zhǔn)備進(jìn)城的公主。
  
  嘉月見了我,顯得十分歡喜,眼睛都還有情真意切的淚水。她雖然嬌縱了點(diǎn),但是人很單純。我對她好,舍身救了她的性命,她便也對我好。過去種種糾葛,便讓它們?nèi)邕^眼云煙了。
  
  嘉月拉著我的手,擔(dān)驚受怕地說:“那夜你突圍之后,突襲我們的賊子也跟著走了。我本以為你們會繞一圈就回來,哪里想到你和大隊(duì)走失了。蒙統(tǒng)領(lǐng)他們后來碰上了趕回來的侍衛(wèi)和你的侍女,卻沒見著你,大家都嚇壞了?!?br>  
  我回想起那夜的情形,也覺得后怕。好在看到夏荷沒有事,我也放心了。
  
  夏荷說,那晚我和他們走散后,他們被賊人追上,雙方廝殺了起來。她和幾個侍衛(wèi)快馬一步繞到了賊人身后,見他們沒發(fā)覺,又趕緊回了營。
  
  蒙旭他們把我被擄的事封鎖得相當(dāng)嚴(yán)密,只對外說走散了一個宮女,又找回來了。我不在的幾日里,夏荷就穿著我的衣服假扮我,天天坐在車?yán)锊怀鰜?。關(guān)外風(fēng)大,女子戴著紗帽,別人也認(rèn)不出來。
  
  我如今回來了,嘉月放心了,夏荷也不用繼續(xù)扮我了,蒙旭也免責(zé)了,大家都高興。于是為了表示慶祝,當(dāng)晚我們幾個有頭有面的人坐一起聚餐,一人一個小鍋,吃涮羊肉。
  
  嘉月經(jīng)歷了這么一次大事,似乎長大了點(diǎn),說話做事少了一些扭捏。表現(xiàn)在吃飯上,就是她這回自己知道動筷子夾肉,也不嫌棄羊肉的臊味了。
  
  我們一邊吃肉喝酒,一邊說了一下我被擄后發(fā)生的一些事。說到莫桑,我心情立刻低落了下來。
  
  我逃脫有八九日了,這一路我也刻意在客棧和茶館里打聽,卻沒有聽到半點(diǎn)和富查爾有關(guān)的消息。莫桑究竟是被抓回去了,還是被他哥徇私殺了,我真是無從得知。
  
  只是有時候閉上眼睛,我就又回憶起分別的那幕。他瀟灑地站在水邊,朝我笑著,一身不羈,然后被身后涌上來的火光吞沒。
  
  我在心里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朋友,舍下朋友逃走,非君子所為。雖然那情形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可我沒辦法放下不去想。
  
  有人碰了一下我的杯子。我轉(zhuǎn)頭看,是蒙旭。
  
  他低聲問:“你是見到了富查爾的大汗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
  
  “他看上去怎么樣?”
  
  我撇嘴,“快要斷氣的樣子?!?br>  
  蒙旭皺了皺眉,“線人說,這老賊病重也有半年了,每次都以為他要斷氣了,偏偏他又能及時吸一口氣回來?!?br>  
  我笑,“老賊嘛,老而不死是為賊?!?br>  
  蒙旭看了看我,說:“他只有兩個成年的兒子還活著,就是阿穆罕和莫桑。阿穆罕生性殘暴,你或許見識過了。莫桑這人如何?”
  
  我想他或許會轉(zhuǎn)達(dá)給北遼皇帝,應(yīng)該對莫桑有益,我自然撿了好話說:“這人豪爽仗義,頭腦清醒,最開始對我挺兇的,卻幫助封崢救了我。他和他大哥關(guān)系不好?!?br>  
  “哦,難怪。放你走后,聽說他受了罰?!?br>  
  ??!我也估計到他回家后沒好果子吃,可親耳聽到了,還是覺得十分難過愧疚。
  
  蒙旭又說:“你或許也知道,富查爾領(lǐng)地廣袤,西邊有一大片鐵礦。他們開采了,卻不想上貢,于是和陛下鬧得不愉快。”
  
  我說:“這也不怪他們呀。我地里種出的瓜,你要我平白給你幾個,我也不高興?!?br>  
  “上貢這事,是個慣例。他們幾個酋長部落多年來受我們北遼照顧,前年雪災(zāi)送了多少糧。我們做的不是慈善事,付出是要回報的。他們卻和離國勾結(jié)起來,危害我國邊防。”
  
  “這次截公主,不就是為了引起兩國內(nèi)亂嘛?!?br>  
  “好在你假扮公主?!?br>  
  我想了想,道:“你們國家的政事,我也不好干涉。我只想問問,倘若陛下震怒,何不大軍壓陣?”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泵尚裱劾锛拥墓饷㈤W爍,“你在他們營中,看到他們兵器如何?”
  
  我努力回想,“還算精良,也沒什么出眾之處?!?br>  
  蒙旭忽然不說話了,只是笑嘻嘻的,像是知道了什么好事情一樣。
  
  我還想追問,封崢忽然叫了我一聲,說:“我們已經(jīng)和京城里的接待官員說好,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加快速度,傍晚就可以抵達(dá)京城了。到時候肯定有點(diǎn)禮節(jié)過場要走,你要記得穿命服?!?br>  
  我無語。這人都快趕上我奶娘了。
  
  連嘉月都笑道:“封大人對瑞云真是關(guān)心得緊呀。瑞云,那天你走丟了,封大人當(dāng)時的臉色,你是沒看到呀,大半夜的就難看得像鬼一樣,立刻就想帶人去找你。后來還是蒙統(tǒng)領(lǐng)勸住了他,說危險還沒解除,怕中埋伏,還是天亮再找的好。封大人一宿沒睡,天一亮就帶人去找你了?!?br>  
  我聽她說完,只覺得心里被什么東西狠狠撓了一下,不由向封崢望了過去。他正低頭喝酒,仿佛剛才的話一個字都沒聽到一樣,連謙虛話都不說一句。
  
  我想他冒著危險只身潛入去救我,也不廢話,帶著我就走。辛苦不辛苦,傷口痛不痛,害怕過沒有,問了他大概也是不答的。
  
  有種男人,沉默寡言,永遠(yuǎn)只留給你一個堅實(shí)的背影。
  
  我只記得他控訴我推了晚晴,卻忘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多大,不過八歲,他也才十歲,都是孩子,又懂得什么?
  
  或許是慚愧,我臉上有點(diǎn)發(fā)燙,只好把頭低了下來,也喝酒,大口地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這般自在的日子,明日入了京后,就享受不到了。
  
  蒙旭哎了一聲,“別喝太多了。這酒喝著甜,后勁足得很。”
  
  可他說晚了,十多碗都已經(jīng)下肚了。好在我這人酒品非常好,醉了就倒頭睡,不發(fā)癲不打架,胡話都不說一句。只是次日起來,頭痛欲裂,我簡直想撞墻死了算了。
  
  夏荷她們給我穿上厚重繁瑣的命服,又在我沉重?zé)o比的腦袋上戴上了一個沉重?zé)o比的金冠。我搖搖晃晃地走出去,只覺得脖子上頂?shù)牟皇悄X袋,是磨盤。
  
  我走到馬車邊,正見封崢給公主請安。他穿著那武官命服,紗冠玉帶,腰配寶劍,整個人看著英武不凡。
  
  大概是感受到我的視線,封崢上馬前轉(zhuǎn)頭朝我望過來。不出意外,他那眉頭又皺了起來,嘴皮子掀了掀。如果不是蒙旭過來找他說話,他大概又要跑到我跟前把我數(shù)落一番了。
  
  我上了馬車,幾乎癱軟在椅子里。這天行路速度也比以往快很多,車搖晃得有點(diǎn)厲害。我的頭越來越重,越來越暈,感覺腦子里有個人拿著錐子在一下一下地敲著。
  
  后來馬車壓過一塊石頭,車身猛地顛了一下,我肚子里也瞬間翻江倒海。
  
  我手忙腳亂地爬到車外,張開嘴就哇地吐了一地,早上吃的飯全部混合著酸水奔騰而去了。旁邊騎著馬的小親兵們紛紛拉馬躲開,臉上都露出惡心又惶恐的表情來。
  
  吐完了,我感覺好了很多。娟子和夏荷七手八腳地把我扶回了馬車?yán)?,給我擦臉漱口。我還是有點(diǎn)頭暈,心想我這副樣子,一下見了北遼的官員,怕是要丟臉。
  
  外面有人敲了敲車門,娟子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個香囊,也不知道裝的什么藥,氣息刺鼻,卻十分醒神。我聞了一陣,頭也不疼了,那天旋地轉(zhuǎn)的惡心感也消退了許多。
  
  娟子見我臉色好了起來,開心地說:“封大人的這個香囊果真管用??ぶ髂阍俣嗦劼劙??!?br>  
  我一聽是封崢拿來的,留了個心眼,捏著那個香囊看了看。這玩意兒做工很是一般,像是在藥店里常賣的那種。確定了不是那個什么瓜佳什么文雅姑娘送給封崢的那個繡囊,我才心安理得地繼續(xù)聞了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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