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暗局(6)
我把女人抱在懷里,我知道她要說什么,可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錢。我輕輕地搖搖頭,正經(jīng)地說 :“芳芳,我不要你一分錢,還是留給你自己,你不容易,我自己能掙。”
“不,那怎么行?現(xiàn)在錢不好賺的,就算不是為自己,也要為我們將來想想。你必須聽我的,我想入股,這樣戀想企業(yè)就是我們控股,將來餅做大了,黎致非拿他的,我們拿我們的?!?/p>
“嗯,也好,那剩余的錢就獎勵員工,然后再給你買一座房子。”我做了安排
“不許你這么說,你該說!是我們的房子!”
好好!我們的房子!”
方舒調(diào)皮地摟著我的脖子,我們在專賣店的倉庫里擁抱著。
我們憧憬了許多事。方舒還有自己的現(xiàn)實計劃,她要和我去一個幽靜的地方住兩夜,她的激情還沒有發(fā)泄,美女的氣質(zhì)要得到發(fā)揮。她本是柔情似水的女子,憧憬甜蜜的愛情一直是方舒的小心思,她喜歡和心上人卿卿我我地生活。“我要給你最甜蜜的,讓你一生都不忘我方舒是大美女!”
我聽了那動人心魄的玫瑰計劃,也興奮得夜不能寐,才意識到什么叫江山,什么是抱得美人歸。一個人在小宿舍云里霧里想了一番后,美得夜 里大叫芳芳是我老婆,還睜著眼睛說胡話。激動的咆哮驚得鄰居滿走廊打聽:是不是有個打工仔瘋了要跳樓?
我太孩子氣了,太純真,就像我相依為伴的舊床一樣,美女方舒還沒坐一次就已經(jīng)沉不住氣。在我酣暢淋漓的發(fā)財夢和美女夢過去之后,那張破碎的床和我一起在地板上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清晨,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爬滿蟑螂的地板上。床倒塌了,壓死了十幾只蟑螂“小強”。這讓我又好笑又皺眉。不過,有時候我相信預(yù)兆,難道這床塌了,就預(yù)示著好事終結(jié)?
無良老總的黑手(1)
京龍地區(qū)天然氣項目如期招標,嘉聯(lián)華委派副總厲天寧和大客戶經(jīng)理譚森,以及技術(shù)服務(wù)系統(tǒng)和產(chǎn)品專員組成攻堅小分隊,對京龍?zhí)烊粴庾詣踊到y(tǒng)項目進行統(tǒng)籌設(shè)計答辯。
“唱標”那天,京龍政府大樓會議廳戒備森嚴,招標代理機構(gòu)設(shè)置招標中心,指定的會務(wù)組專家們到場,氣氛相當緊張。那幾家入圍的廠商還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們通過各種渠道往里面塞字條,打手機,只希望能在關(guān)鍵時刻招標中的。
招標不是奧運獎牌,因為目標往往就是一個,第二名基本就沒有飯碗。當然也有在最后招標時刻,往各家嘴里各“塞一勺子飯”的,那樣大家就是“人狗平分”,誰都占據(jù)不了優(yōu)勢。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往往是最糟糕的,因為中標后的廠商各自為戰(zhàn),大多不負責任。至于后期服務(wù),由于大家都有“一腿”,就很難到位了。
嘉聯(lián)華憑借產(chǎn)品和服務(wù)優(yōu)勢,不負眾望一舉中標。戀想企業(yè)一下子成了運作訂單的大代理商,方舒賺到了她的第一桶金。
當前方戰(zhàn)場上,方舒和我在電話里報喜的聲音蓋過了嘈雜電子街的車水馬龍,傳到了專賣店那幾個傻乎乎期盼“蛇吞象”奇跡發(fā)生的瞿冰她們那里時,所有看家的小姑娘沸騰了。
方舒還特意整出一句好萊塢大片英文 :The task is impossible!
什么不可能!這就可能!戀想企業(yè)的勝利硬是在我們的努力下變成現(xiàn)實?!靶∪宋飼鴮懘笪恼隆保绞嬖陔娫捓锟拗嬖V瞿冰她們勝利的好消息。消息傳來,專賣店里哭聲一片,瞿冰和小姐妹們競相擁抱。這些忠誠的員工,在經(jīng)歷了坎坷的風里雨里后,終于盼來了希望的曙光?!胺浇?,你真?zhèn)ゴ螅“⑦B哥,我愛你!”瞿冰大概又拿出她激動的模樣,鼓起了紅潤的圓圓的腮幫子,對著話筒一個勁呼喊,其他幾個伙伴也大喊加油。
可是就在喜報被喜慶的擁抱歡笑淹沒以后,誰都沒想到,一個陰森的面孔出現(xiàn)在門口。“看中國足球呢?”一個冰涼的聲音在她們身后響起。女孩子們還以為是客戶在開她們的玩笑,竟一下子爆笑起來。可是,瞿冰嘴巴笑到一半,就頓然僵直了。
“誰來了?”我在電話里問。
“不知道,是個中年人!穿西裝,模樣很兇!”小謝回答。
幾個店員多不認識這個中年男人,但是一看瞿冰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有來歷,莫非是稅務(wù)局的?一個小姐妹大聲說:“是要稅的吧,我們有錢了,能給得起你們!”
來人眼睛一瞪。另外一個小姑娘悄悄問瞿冰 :“是方姐的老公吧……”
“是,黎總。”
“哦!”
大家都目瞪口呆,看來人陰險的臉色,就知道這個人到此,可不是來給方舒賀喜的。
“小瞿!方總不在家,你們就胡鬧?”
“噢!……黎總!您………回來了?!宾谋哪橋嚾话琢?,她偷偷地把電話放在一邊,這樣我就能聽到專賣店里的對話。
瞿冰口氣里并不熱情,她是老員工,對黎致非印象太深了。這個人十分粗魯,方舒和他吵架,就把方舒打得三天沒來上班。他的到來好比撒旦降臨,一個“失蹤”了兩年的老總,為什么這個時候過來,而且是方舒正要掙錢的時候!
“怎么,連你的老總都不認識了?”
“認識,我們老總嘛,不過,方姐沒說你回來。”瞿冰膽戰(zhàn)心驚地望著他,但是嘴上并不那么恭維。
“她沒說黎總回來,就不回來了?”黎致非沒說話,他后面跟著的一個時髦女郎操著粵語普通話拉開“鳥腔”。
“我看你們是不想干了!是不是?”
“黎總,您回來又沒有和我們方舒姐打招呼,確實不知道?!宾谋琅f冷冰冰地回敬。
黎致非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這個人我在照片里見過,四十多歲的小白臉,無邊也無度數(shù)的裝飾眼鏡,將那雙陰暗的瞳眸聚焦成可怕的藏藍色,那雙因為經(jīng)常藐視和鄙視人而形成的三角眼呈惡劣的幾何圖案,讓人看了就心冷。今天回來還是那副打扮。瞿冰看到的黎致非更加陰險,他的嘴角朝下,薄薄的青紫色嘴唇由于陽氣不運,像兩片摻和了石灰?guī)r的青苔,在硅藻一樣的胡子茬勾勒出嘴巴、下巴和鼻子邊的肉耷拉著,就像剛剛啃過骨頭的沙皮狗因為饑餓顫抖累贅的腮肉,兇惡而狡黠。
黎致非偏胖的身軀并不高大,卻巋然不動地站在門口,顯示自己主人的威嚴。他詳細品味自己的店面,就像一個死去的靈魂打量著自己活著時候住過的陰宅。那副奇怪的表情和盛氣凌人的吞吐之勢,讓瞿冰她們感到恐懼。
瞿冰心情緊張地將黎致非介紹給幾個姐妹店員,然后剛要把我們連著的電話掛掉,被黎總制止,他以為要給方舒掛電話?!安灰@擾她!”黎致非將話筒放好,“方舒很忙,我們的招標不是正在白熱化嘛!”
“我們的招標……”什么時候變成了“我們”了呀!瞿冰打了個寒噤。她知道這個陰險的老總不知從哪里打聽的招標,一定是特意下山摘桃子來了?!斑@個壞東西!”瞿冰在心里暗罵,她沒少聽方舒說關(guān)于黎致非,原來有錢的時候,就泡小姐上賭局,折騰得很大的 企業(yè)就剩下乞丐可以拄拐的三寸之地。后來和家族去了深圳,就把戀想企業(yè)扔給了方舒。
她知道現(xiàn)在每一秒鐘都可能給方舒姐的夢想帶來不可挽回的災(zāi)難。假如這家伙要收回經(jīng)營權(quán),那么方舒就將得不到一分錢。這可怎么辦?。■谋哪X門滲出冷汗,幾個小姐妹都知道該把事情告訴方姐,可是這家伙就守在門口,像蔣門神一樣,悠閑地轉(zhuǎn)悠。在其身后,那個身材纖細,打扮妖氣的高顴骨小姐,戴著墨鏡,和保鏢看守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