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勇士與草莽（2）
　　
　　這次，他沒有沖到最前面，等他沖到飛虎山腳下時，雪更大了。
　　
　　或者說，不是雪更大了，而是這些雪花被雙方激烈的炮火打碎了，變成了彌天大霧，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往山上爬時，只能一點點地爬，所有的土都被雪覆蓋了，滑滑的，根本使不上力，只能保持一個目標--向上。
　　
　　他無目標地射擊著，根本看不清敵人，甚至也看不見自己的戰(zhàn)友。
　　
　　“秦教員！”李上林大聲地叫起來。
　　
　　這讓秦明揚有了一絲安慰，他抓住一棵枯草大聲地答應(yīng)：“班長！”
　　
　　突然一雙手抓住了他：“好樣的，活著就可以殺敵！據(jù)我的經(jīng)驗，這種天氣最后就是個拼刺刀。我們這個班都是好手，你跟著我，大家在一起，沒人擋得住的！”
　　
　　秦明揚這才看清周圍蠕動的“泥巴”都是自己的戰(zhàn)友。這讓他覺得力氣增加了不少，身體的關(guān)節(jié)也仿佛活絡(luò)了一些。
　　
　　大家繼續(xù)向山上爬去，秦明揚也學著大家的樣子把身體放得很低，幾乎貼到了地面，嘴巴時不時地會啃到泥土。
　　
　　終于到達山頂了，班長停了下來，讓大家都上了刺刀。
　　
　　好大的雪，人的面相也是模糊的，大家都沒說話，只是向前摸去。突然前面的戰(zhàn)友發(fā)出了一聲悶叫。班長李上林大喝一聲：“殺呀！”
　　
　　他們一起撲了上去。
　　
　　紛紛揚揚的雪中，只聽見肉體的撞擊聲。
　　
　　“給我對準前面高大的身影打！美國佬一個個像野牛！別停手??！”班長大喝著。
　　
　　只見他把一桿步槍當成了棍，飛輪飛掃，秦明揚挺刺刀，在后面挑那沒斷氣的美國兵。
　　
　　更多的戰(zhàn)友上來了，喘息聲、歡呼聲，同那被刺中的悶叫聲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