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謝??！我一會兒把錢給你。”

夏小雪注意到肖亦凡手上的學(xué)士服，嗯，不止是他和她的，應(yīng)該還有陸露的方芳的郭陽的夏天的。她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方面有點兒盼望肖亦凡只拿著他和她的衣服，一方面又因為自己的盼望而感到可笑和羞愧。

“靠，這才幾個錢啊，別惡心我，趕緊下來?！?/p>

“啊，來了。”夏小雪幾乎是以連滾帶爬的架勢跑下宿舍樓來。

“喏，給你?！毙ひ喾舶岩路f過來。

“啊，謝謝。”夏小雪接過來，眼睛飄向別的地方，這么些年下來，她依舊無法正視肖亦凡。

“愣著干嗎啊，穿吶。”

肖亦凡二話沒說把手上其他的學(xué)士服往草地上一丟，霸道地從夏小雪手中拿過衣服來，利落地扯開包裝袋，把衣服撐好了，用下巴示意夏小雪過來穿上。

夏小雪幾乎是冒著臉紅到要爆炸的危險把學(xué)士服穿好的。

她系好學(xué)士服的腰帶，回頭看肖亦凡，他真是音速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把衣服穿好了，那衣服他穿著有點兒不合身，略大，松垮垮的，但其實更符合肖亦凡身上的氣質(zhì)，英氣之余，總有著那么點兒不在乎。

“喂，我說，小雪，你怎么不化個妝?。〗駜嚎墒谴笕兆?，趕緊去找方芳，讓她給你化個妝?！?/p>

“啊，好麻煩，算了，你什么時候見我化過妝啊?！?/p>

“啊，我說，你今兒是怎么了，能不能說話的時候不加那個‘啊’啊？就是因為沒見過今兒才想見嘛，啊，趕緊著，集合了，啊啊啊啊?！毙ひ喾补室鈱W(xué)夏小雪講話，夏小雪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他扯著衣袖往學(xué)校門口照畢業(yè)照的地方奔去。

“哎，方芳，你過來一下。”熙熙攘攘的學(xué)校門口，夏小雪低聲把方芳拉到一邊。

“什么事兒??？裝什么神秘吶！”方芳天生的大嗓門，也壓根兒沒有要保密的意思，這話一講，引得身邊幾個女生又側(cè)目。

“你小聲點兒！”夏小雪再次壓低聲音。

“快說！我就受不了你們這些南方女的，真能急死人?！?/p>

“受不了四年也過來啦！哎，我問你，你有化妝的東西么？”

“??？啥？”

“化妝的東西！”

方芳斜著眼睛瞟一眼不遠處正在跟郭陽、夏天他們打鬧的肖亦凡，心里就明白了個大概，她也把聲音壓低，故意裝傻。

“榆木疙瘩怎么也開竅了，誰說要做氧氣美女，無污染無添加的？”

“哎呀，今天是大日子嘛，你到底有沒有嘛？”

“少來！是不是你們家肖亦凡少爺無心講了一嘴兒，你這丫鬟命的就當做圣旨，聽在耳中記在心底了？哎，傷心吶，我勸了那么久讓你化妝，威逼利誘的，還不如人家的一句話。”

“沒有算了，我不化了。”

“哈，真不化了？”

“真不化了，”夏小雪撅嘴，補充道，“你求我我也不化了！”

“哈哈！”方芳笑出聲來，“我不求你，我逼你?！闭f罷，方芳便不由分說地拖著小雪去了衛(wèi)生間，夏小雪半推半就，整體還是很乖地就范了。

多么深情的一憋

“一二三，茄子！”

“咔嚓”一聲，一個定格，一張完美的畢業(yè)照映現(xiàn)在厚厚的黑色底片上。

鏡頭后是許多張年輕的笑臉，明媚得仿佛春天的風(fēng)吹過柳樹梢，大家快樂得無法形容。

“耶！”眾人一同把學(xué)士帽往天上丟去。

夏小雪沒有丟，她用手指玩著學(xué)士帽的穗子，滿臉笑容地看著大家。眾人作鳥獸散，各自解散成小分隊合影去。肖亦凡背后靈一般出現(xiàn)在夏小雪的身后，飛快地扯下夏小雪的帽子往天上丟去，然后像是小時候愛搞惡作劇的小男生，大笑著飛速地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