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部分(6)

十二宮殺手 作者:(美)羅伯特·格雷史密斯


羅恩確認了艾倫的兩支左輪槍是0.22英寸口徑的。十二宮曾在赫曼湖路兇殺案中使用過一支0.22英寸口徑的自動手槍,但是從那以后用的都是各種9毫米口徑的自動槍、一支0.45英寸口徑的槍,甚至一把刀。盡管羅恩從未見過塔克提及的手寫的紙張,但他的確看到過那個灰色的盒子。他記得有一陣它曾被放在艾倫的老房間里。

托斯奇后來說:“羅恩和他的妻子非常配合,我所聽說的是,艾倫和他媽媽并不親近,他只是住在那個屋子里,那是他唯一的地方。我們后來得知艾倫擁有很多的武器,并且像他弟弟說的,對那一片的大路小道非常熟悉。后來,卡倫覺得她的大伯子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但是瓦列霍警察局似乎已排除了他的嫌疑,這點讓我很不安。我們必須和其他的探員一起工作,讓我不安的是,他們覺得我們是大城市的探員,但事實上我們不是那么行事的?!?/p>

3位探員起身離開。羅恩送他們出門,再次表示將盡力協(xié)助。他和那天早上他的哥哥在煉油廠時一樣配合。托斯奇回頭看看,廊燈下的羅恩顯得孤獨而憂心忡忡?,F(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10點了。托斯奇很快回到位于森塞特區(qū)的家,渴望睡覺,但是他卻整夜翻來覆去。他無法把那塊手表趕出他的腦海。還有一位鄰居看到了一把帶血的刀,且瞥了血刃一眼幾天以后就死了。

1971年8月11日,星期三

早上11點,穆拉納柯斯找到了瓦列霍百老匯640號阿科服務(wù)站的所有人兼運營者鮑勃·盧斯。穆拉納柯斯告訴盧斯:“我在調(diào)查你的一位前雇員。”但是沒有立即告訴他為什么。

盧斯解釋說:“艾倫兼職為我工作了大約半年,但不是很可靠。有人抱怨有關(guān)他和孩子的問題……他似乎對小女孩過于感興趣。1969年4月某日他又喝醉了來上班--我忍無可忍了,于是解雇了他?!蹦吕{柯斯想,是否丟工作促成了1969年7月4日藍巖泉十二宮的槍擊案。穆拉納柯斯把所有的牌都攤到了桌上。那很不同尋常。巴瓦特告訴我:“我很了解穆拉納柯斯,他是那種守口如瓶的人?!?/p>

穆拉納柯斯提起艾倫用菲爾·塔克的車子實施某一次十二宮謀殺的可能性。盧斯說:“塔克的確曾經(jīng)把他的車放在這里,但是沒有兩個星期那么久。不,那不對。”塔克自己沒有停車日期的記錄,因此穆拉納柯斯非常需要盧斯的修車發(fā)票。盡管他們很努力地搜尋,但還是沒有找到考威爾停在服務(wù)站過夜的準確日期。1969年7月4日,也就是藍巖泉槍殺案案發(fā)當日,艾倫已經(jīng)不在阿科服務(wù)站工作,所以是否找到修車發(fā)票也無所謂了--除非艾倫保留了一套服務(wù)站的鑰匙或者自己配了鑰匙。

那天晚上5點鐘,穆拉納柯斯聯(lián)系了塔克的妻子瓊。瓊證實了她丈夫有關(guān)灰色盒子和里面的紙張的故事。她說:“我對紙上的內(nèi)容非常有興趣,因為我正在準備一次大學(xué)心理學(xué)考試。艾倫說他是從阿塔斯卡德羅的一個病人那里拿到這些紙的,我說我的興趣在于了解這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對那些書寫的整潔準確和那些神秘的符號印象很深刻?!?/p>

探員們給她看了從3份灣區(qū)報紙剪下來的十二宮密碼。瓊認出其中很多和艾倫給她看的紙上的符號是一樣的。她的印象是艾倫的這些符號是用羊毛筆尖的筆畫的。下午5點30分,塔克下班回來了,他也認為其中某些符號和艾倫給他看的那些一樣。

“我們?nèi)匀粵]有查到你把你的考威爾留在阿科服務(wù)站的準確日期。”穆拉納柯斯說。

塔克說:“我也沒想起來,但是我的確記得在我的車沒能賣出去時,我曾把它在我岳父的屋前停過相當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艾倫有可能開過這輛車,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開過。我的岳父母現(xiàn)在在歐洲,等他們回來時,我會問他們是否知道這件事?!彼说脑栏改钢览ぐ瑐愂撬麄兣龅呐笥?,看到他開這輛考威爾車估計也不會覺得奇怪。塔克開始更加自在地談?wù)撍那肮蛦T。

“艾倫患有人格分裂,”塔克說,在心理治療期間,艾倫被發(fā)現(xiàn)有5種不同的人格,“有時候他似乎在扮演他讀過的文學(xué)作品中的人物。他說謊,卻相信自己說的是真話?!蹦吕{柯斯的眉毛抬了起來。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天賦--一種可以通過測謊儀的本事。穆拉納柯斯再次聽說艾倫真的討厭女人,并且在很多場合這樣講過。沒有人像十二宮那么討厭女人。在他手下僥幸逃脫死劫的受害人都是男人。

1971年8月12日,星期四

早晨,穆拉納柯斯把報告打好,研究了一下自己被告知的、十二宮迄今為止最佳嫌疑人的各種故事。就外形而言,艾倫和十二宮完全一致--從頭發(fā)的顏色到體重、身高,他還穿著和殺手同樣尺寸的很特別的“翼行者”靴子。間接證據(jù)似乎非常強有力:在十二宮出現(xiàn)之前很久,艾倫就預(yù)見性地將自己稱為“十二宮”,并聲稱將在情侶幽會的地方襲擊情侶們。他曾經(jīng)講到過“電子槍支瞄準器”和“干掉小家伙們”,在十二宮之前已用過“圣誕快樂(Happy Christmass)”和“扳機關(guān)”這樣的詞語。艾倫戴著一塊十二宮牌腕表,并且在一個灰色盒子里保存著十二宮風(fēng)格的符號。像十二宮一樣,他也癡迷于《最危險的游戲》。在刺殺案那天他曾朝著伯耶薩湖方向去過,并且被看到身邊有把帶血的刀。穆拉納柯斯不知道艾倫和他曾經(jīng)的朋友唐·切尼經(jīng)常到克利爾湖和格拉斯瓦利釣魚,有一次還去過伯耶薩湖。他后來告訴我:“我們在湖下面的一條溪流邊釣魚,車子停在50碼遠的地方,我們?nèi)サ哪且淮文抢锖軘D?!卑瑐愒谶@些地方都有朋友,例如在克利爾湖,他有一男一女兩個朋友,而且這3個地方最近都曾發(fā)生過謀殺。

在此期間,在煉油廠,艾倫非常憤怒--因為這次詢問,他十分確信自己會被解雇。從麥克納馬拉把他叫進辦公室那刻起,艾倫就知道他在公司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了。

1971年8月13日,星期五

在3月份兩封證實了真實性的信件以后,所有十二宮的通信都停止了。4個縣的警察猜測十二宮可能因為別的犯罪行為被逮捕關(guān)押或者死了。盡管如此,穆拉納柯斯仍然在繼續(xù)耕耘那些檔案。一個多星期來,他一直在搜尋1969年曾詢問過利·艾倫的任何警官的記錄。警官林奇仍然想不起來為什么詢問了艾倫。他和這位喜歡跳水的化學(xué)師在科伍小學(xué)的會談只產(chǎn)生了唯一一張紙上的兩段文字,那張紙被掩埋在了不斷增高的紙堆里。人力已經(jīng)到了強度的極限,每個人都擔心十二宮可能再度發(fā)起攻擊。

1971年9月1日,星期三

舊金山警察局也不比瓦列霍警察局強多少。經(jīng)常同時處理6起謀殺案的阿姆斯特朗和托斯奇有時覺得灣區(qū)簡直像有個兇殺狂的兄弟會。盡管曾經(jīng)是健身教練,但是托斯奇卻因為壓力而經(jīng)常生病。他是個矛盾的人--很謙虛,但是又很喜歡在聚光燈下成為眾人矚目的中心。當他很努力地試圖理清思路時,他想起恰好是11年前的今天,局長湯姆·卡希爾簽署命令把他調(diào)到了調(diào)查局。那是他一生中第二個最為快樂的日子。

1971年9月17日,星期五

阿姆斯特朗和托斯奇后來從羅恩·艾倫那里確認,他的哥哥每個星期至少有兩天在他媽媽的家里。艾倫的媽媽伯尼斯經(jīng)常去國外旅行,媽媽不在的時候,艾倫一個人住在老屋里。盡管樓上任由他使用,他卻如同螞蟥一樣叮在那個儲藏著秘密箱子的陰濕、凌亂的地下臥室里,就好像在守衛(wèi)著某個堡壘。

但是,伯尼斯病了,一直待在家里。出于對她的尊重,警察取消搜查她的家。艾倫畢竟只是將近三千個十二宮嫌疑人中的一個。托斯奇告訴我:“我們總是考慮到他年邁且身體不好的媽媽,他家里人提起過幾次,要求我們不要進去。艾倫的弟弟告訴我們:‘我可以自己搜索地下室,特別是他不在家的時候。我知道他把東西放在哪里?!芸恕つ吕{柯斯從未想過嚴肅討論搜查令的問題。他的筆跡和指紋要求都被拒絕了。他只是說:“他的確很可疑,但我甚至不知道是否能獲得一份搜查令?!?/p>

阿姆斯特朗后來寫道:“我們沒有搜查他媽媽在弗雷斯諾街32號的住所,只能依賴配合調(diào)查的弟弟羅恩查看位于該住所地下室的艾倫的房間……羅恩曾告訴我們他看到了一些密碼一類的資料,但是不確定它們是否和十二宮有關(guān)。對于弗雷斯諾街32號及其地下室的搜查沒有進一步的行動?!?/p>

無論十二宮是誰,他都有一個地窖,在那里進行著自己神秘而邪惡的勾當。他在1969年11月9日給《紀事報》的信中寫道:“你不知道的是,死亡機器到底是在眼前,還是被藏在我的地下室里備將來之用?!蹦菚r被這封“死亡機器”信件古怪的威脅搞蒙了的警察這樣說:“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是一個瘋子。在我們看來,他就是為了殺人的刺激才殺人的?!?970年4月20日,十二宮抱怨說他“被最近一陣的雨給淹了”。沒有人去檢查弗雷斯諾街上的房子是否被淹了。但是如果十二宮指的并不是一般的地下室呢?移動房的住戶稱拖車下面的區(qū)域為“地下室”。盡管拖車下儲物是違法的,但是經(jīng)常有人這么做。有時候路上積的雨水可能會成為拖車下的沼澤。艾倫在另一個縣里有一輛卸了輪子的拖車,一年多來他一直在下面儲藏東西。但問題是托斯奇和阿姆斯特朗都不知曉拖車的存在或者其位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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