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你的船吧!”他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暴雨來臨前的杭州城內(nèi),各戶門窗緊閉,路上少有行人。只有打更人頂著大風,恪盡職守地沿街巡查。
與寂靜的大街有著天壤之別的是鮑府。雖已是二更時分,但整個鮑府上下卻依舊燈光通明。中庭以及各屋的門窗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細聽之下,風聲中還夾雜著一個女人即將分娩的哭喊聲。而這家的家丁、丫鬟們正為了迎接一個遲遲不降生的新生命亂作一團。
大風又一次吹開了書房的大門,墻上的一幅仕女圖在風中搖擺不止。
“快點把門窗護住,產(chǎn)房是不能進風的。”一個家丁大喊道。很快,眾人拿出多余的褥墊護在了產(chǎn)房門口。
鮑顏承乃杭州城鮑家的第八代傳人,自幼飽讀詩書,一心只想入京為官,后來情非得已才留在杭州照料祖上的茶園。這一年,他已年過不惑,才與結(jié)發(fā)二十年的妻子迎來了第一個孩子,可誰知這個孩子來得那么痛苦。他在書房里焦急地徘徊著,突然想起那個“賽神仙”不久前跟他說過的話,一想到這兒便心神不寧起來。這時,又傳來了夫人那痛苦的呻吟聲,他再也忍不住,推開書房大門,健步走到產(chǎn)房門口,卻被眾人團團圍住。
“誰敢擋著我,我就先殺了他!”鮑顏承咆哮道。
“老爺!你不能進呀!”眾人圍著他。
穩(wěn)婆聞聲從產(chǎn)房里出來,說:“老爺,男人是萬萬不能進產(chǎn)房的!弄不好要引來血光之災呀!”
鮑顏承一怒之下抓住穩(wěn)婆,厲聲問道:“都三天了,怎么還沒生出來?你非要給我拖到今天三更嗎?來人,把這個騙子給我扔出去!”說罷便把穩(wěn)婆往外一推,“去!給我找一個真正的穩(wěn)婆來!”
這時,家丁們面面相覷,低下頭,誰也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