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慣常和我吵架的套路,我覺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怎么了?”他咬牙切齒地對我說,“趙良娣吃了你送去的壽面,上吐下瀉,你怎么用心如此之毒?”
我朝他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我沒送壽面給誰,誰吃了拉肚子也不關我的事!”
“敢做不敢認?”他語氣輕蔑,“原來西涼的女子,都是這般沒皮沒臉!”
我大怒,李承鄞跟我吵了三年,最知道怎么樣激怒我,我跳起來:“西涼的女子才不會敢做不敢認,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為什么要認?我們西涼的女子從來行事爽快,漫說一個趙良娣,我若是要害誰,只會拿了刀子去跟她拼命,才不會做這種背后下毒的宵小!倒是你,不問青紅皂白就來冤枉人,你算什么堂堂上京的男人?”
李承鄞氣得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廢了你!便拼了這儲位不要,我也再容不下你這蛇蝎!”
我嘎嘣扔出四個字:“悉聽尊便?!?/p>
李承鄞氣得拂袖而去,我氣得也睡不著了,而且胃也疼起來,阿渡替我揉著。永娘還跪在那里,她顯然被嚇到了,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我說:“由他去吧,他每年都揚言要廢了我,今年還沒說過呢?!?/p>
永娘又淚眼汪汪了:“太子妃恕罪……那壽面是奴婢遣人送去的……”
我大吃一驚,永娘道:“可奴婢真沒在里頭做什么手腳,奴婢就是想,今日是趙良娣的生辰,太子妃若不賞賜點什么,似乎有點……有點……太子妃高臥未醒,奴婢就擅自作主,命人送了些壽面去,沒想到趙良娣她吃了會上吐下瀉……請?zhí)渝闻舅雷铩?/p>
我滿不在乎地說:“既然咱們沒做手腳,那她拉肚子就不關咱們的事,有什么死罪活罪的。你快起來吧,跪在那里膩歪死我了?!?/p>
永娘站起來了,可是仍舊淚汪汪的:“太子妃,那個字可是忌諱,不能說的?!?/p>
不就是個死字么?這世上誰不會死?東宮的這些規(guī)矩最討厭,這不讓說那也不能做,我都快要被悶死了。
因為趙良娣這一場上吐下瀉,她的生辰自然沒有過好。李承鄞終于咽不下這口氣,大鬧了一場。他想廢了我是不可能的,不用他父皇發(fā)話,就是太傅們也會攔著他。但我還是倒了霉,因為李承鄞在太皇太后面前告了我一狀,太皇太后派人送了好幾部《女訓》《女誡》之類的書來,罰我每冊抄上十遍。我被關在屋子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一連抄了好多天,抄得手都軟了還沒有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