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腿摔青了一大塊,阿渡替我敷上了金創(chuàng)藥。我又想偷偷溜出去玩兒,因為書終于抄完了。不過永娘最近看得緊,我打算夜深人靜再出去??墒菦]能成功,因為這天晚上李承鄞突然來了。
他從來沒有晚上到我這里來過,所以誰都沒提防,永娘已經(jīng)回房睡了,值夜的宮娥也偷懶在打盹,我和阿渡兩人在打葉子牌,誰輸了誰就吃橘子。阿渡連和了四把,害我連吃了四個大橘子,胃里直泛酸水,就在這時候李承鄞突然來了。
根據(jù)當初我在冊立大典前死記硬背的那一套,他來之前我這里應(yīng)該準備奉迎,從備的衣物,熏被用的熏香,爐里掩的安息香,夜里備的茶水,第二日漱口的浸汁……都是有條例有名錄寫得清清楚楚的。但那是女官的事,我只要督促她們做好就行了。問題是李承鄞從來沒在夜里來過,于是從我到永娘到所有人,大家都漸漸松懈了,底下人更是偷懶,再沒人按那條條框框去一絲不茍地預(yù)備。所以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只有我和阿渡坐在桌前,興高采烈地打葉子牌。
我正抓了一手好牌,突然看到李承鄞,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放下牌后又抬頭看了一眼。咦,還真是李承鄞!
阿渡站起來,每次李承鄞來都免不了要和我吵架,有幾次我們還差點打起來,所以他一進來,她就按著腰里的金錯刀,滿臉警惕地盯著他。
李承鄞仍舊像平日那樣板著一張臉,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他要干嗎,只好呆呆看著他。
他似乎一肚子氣沒處發(fā),冷冷道:“脫靴!”
這時候值夜的宮娥也醒了,見到李承鄞竟然坐在這里,頓時活像見到鬼似的,聽得他這么一說,才醒悟過來,連忙上前來替他脫靴子。誰知李承鄞抬腿就踹了她一記窩心腳:“叫你主子來!”
她主子再沒旁人,起碼她在這殿里名義上的主子,應(yīng)該是我。
我把那宮娥扶起來,然后拍桌子:“你怎么能踹人?”
“我就踹了!我還要踹你呢!”
阿渡“刷”一聲就拔出了金錯刀,我冷冷地問:“你又是來和我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