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的涼氣將我凍得一個哆嗦,外頭什么人都沒有,只有滿地清涼的月色。
我正打算關(guān)上窗子,突然看到遠(yuǎn)處樹上有團白色的影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個穿白衣的人。
我嚇得瞠目結(jié)舌,要知道這里是東宮,戒衛(wèi)森嚴(yán),難道會有刺客闖進來?
可是穿白衣的刺客,這刺客也忒膽大了。
我瞪著他,他看著我,夜里安靜得連風(fēng)吹過的聲音都聽得到,桌子上的燈火被吹得飄搖不定,而他立在樹顛,靜靜地瞧著我。風(fēng)吹著枝葉起伏,他沐著一身月光,也微微地隨勢起伏,在他的身后是一輪皓月,大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袖和長發(fā),他就像站在月亮中一般。
我認(rèn)出他來,是顧劍,那個怪人。
他怎么會到這里來?
我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就在我眨了眨眼睛的時候,那個顧劍已經(jīng)不見了。
我要么是看錯了,要么就是在做夢。
我覺得自己犯了思鄉(xiāng)病,做什么事情都無精打采。李承鄞倒是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而且再也沒有來過。永娘把這一晚上當(dāng)成一件喜事,提到就眉開眼笑,我都不忍心告訴她,其實什么事都沒有。
別看我年紀(jì)小,我和阿渡在街上瞎逛的時候,曾經(jīng)去勾欄瓦肆好奇地圍觀過,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
永娘感激趙良娣的好意,一意拉攏她來同我打葉子牌。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輸一直輸,一把也和不了。情場失意倒也罷了,連賭場也失意,永娘還以為我是突然開竅了,故意輸給趙良娣,哄她高興。
趙良娣從此常常到我這里來打葉子牌,她說話其實挺討人喜歡的,比如她夸我穿的西涼小靴好看:“咱們中原,可沒這樣的精致硝皮?!?/p>
我一高興就答應(yīng)她,下回如果阿爹遣人來,我就讓他們帶幾雙好靴子來,送給她。
趙良娣一邊打葉子牌一邊問我:“太子妃幾時進宮去看緒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