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 我要投案(7)
小魚真真假假的一番話倒也是聲色俱厲,氣勢奪人。他雖然并無官場習(xí)氣,但身為斥候統(tǒng)領(lǐng),不但智謀決斷過人,并且對官場之上鉤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手段也極為熟悉,運用起來竟也頗能唬人。
可憐那吳連才哪里曉得李如松與李長風(fēng)究竟是不是真的通家之好,反正兩人都是姓李,要說沾親帶故也很是有些可能,這個姓司徒的小子一臉不忿,若真是心懷怨恨去向李如松告上一狀,我一個小小的七品觀風(fēng)使哪里惹得起那位把巡撫都不當(dāng)回事的狠人?
想到此處,吳連才態(tài)度立變,趕忙站起身來抱拳道:“司徒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是下官糊涂了,下官一向是極敬重李將軍的呀,不過如今知縣李大人進(jìn)京述職未歸,下官不過只是暫且代管,哪里敢隨便做主???”
小魚仰著臉也不看他,架子拿得十足,口中哼了一聲道:“吳大人,我看還是讓仵作先帶本千總?cè)ヲ灴匆环w吧。對于知縣大人,本千總將來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br>
吳連才知道這些不過都是些場面話,這個司徒千總不看尸體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再周旋下去也無意義,無論是李如松還是李長風(fēng),捏死自己都和捏死一只臭蟲沒有太大的差別。想通了這一點,他也不再計較小魚飛揚跋扈的態(tài)度,立刻招來仵作,命其領(lǐng)小魚去看尸體不提。
那邊小魚剛剛離開,那班頭便閃了進(jìn)來,低聲道:“姐夫,您怕這個姓司徒的搞啥子?雖然說他是個正六品的官兒,可咱大明朝哪里輪得到他一個軍漢來指手畫腳?咱們不追查他殺人的大罪就已經(jīng)很給他娃面子了,為啥子還答應(yīng)他去驗尸喃?”
吳連才重重地坐了下去,眼睛一鼓,口中罵道:“混賬東西,你懂個屁,老子哪里怕得是他!他一個外地來的臭軍漢,六品的小千總,算是個什么東西?你也不用你那狗腦子想想,他難道自己不懂這些,還敢大模大樣地前來調(diào)查,他想查什么?究竟是朝廷派他來的還是李如松派他來的?還有那李老太婆的兒子,和李如松究竟是什么親戚?這些人,是你我惹得起的么?”
那班頭聽了這話,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他咽了口唾沫,又道:“姐夫高見!不過那個逃回來的家伙不是說,李老太婆已經(jīng)遭這個姓司徒的小子救去了么,咋個剛才他卻又說沒有追到?”
吳連才狠狠地跺了跺腳道:“本官怕的便是如此這般,弄得不好,定是那個姓司徒的臭軍漢早就看出了端倪,要留下這個活口釣大魚吧……真他娘的倒了血霉,早知道就不該搭理那個楊應(yīng)龍,他媽的,這都要怪你,姓李的既然去了京城述職,本官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秋風(fēng)可打了,你非請我留在這里做些什么?”
那班頭心道,你自己還不是想趁機(jī)多弄幾兩銀子?口中卻道:“姐夫您這一說,恐怕硬是要壞事喲,”他伸出手掌劃了一下,接道,“不如……我這就找個機(jī)會去,去把那個逃回來的胖子弄死?”
吳連才瞪起兩只泡泡眼又罵道:“你他媽的缺心眼啊,那個胖子是楊應(yīng)龍的人,咱們敢隨便殺了么?我看,還是保命要緊,你趕快安排他回播州去,讓他回報楊應(yīng)龍,李長風(fēng)的老娘失蹤了,我們抓不著,那一千兩銀子,也……也給他們退回去吧,把這個縣衙還給他們本地的官員,我要趕緊拾掇拾掇馬上離開?!?br>
那班頭頓時臉色蠟黃,唯唯諾諾地憋了半天才道:“姐夫,其實……其實楊土司送來的是一千五百兩寶鈔,我這陣子手頭緊,就……就先借去了五百兩,本打算翻了本兒就加上利息一起還給您的,但……但這手氣太背,現(xiàn)在只剩下三十多兩了……”
吳連才早已被氣傻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才跳起來狠狠地扇了那班頭一耳光,吼道:“滾,你他媽的快給老子滾!”
那班頭嚇得忙不迭地便往外跑,吳連才又一跺腳帶著哭腔道:“站住,你給老子爬回來,到里面去找你姐,拿……拿四百七十兩銀子出來給人家,這錢要是不還上,老子還有命回京城么?”
那班頭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往后堂走,到得門口時又站了下來,囁嚅地道:“姐夫,還是讓我姐拿五百兩出來嘛,我……我就剩恁個點錢了哈……”
吳連才一茶碗就砸過去,怒罵道:“老子他媽的就該馬上休了你姐,再把你剁碎了去喂狗?!?
小魚真真假假的一番話倒也是聲色俱厲,氣勢奪人。他雖然并無官場習(xí)氣,但身為斥候統(tǒng)領(lǐng),不但智謀決斷過人,并且對官場之上鉤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手段也極為熟悉,運用起來竟也頗能唬人。
可憐那吳連才哪里曉得李如松與李長風(fēng)究竟是不是真的通家之好,反正兩人都是姓李,要說沾親帶故也很是有些可能,這個姓司徒的小子一臉不忿,若真是心懷怨恨去向李如松告上一狀,我一個小小的七品觀風(fēng)使哪里惹得起那位把巡撫都不當(dāng)回事的狠人?
想到此處,吳連才態(tài)度立變,趕忙站起身來抱拳道:“司徒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是下官糊涂了,下官一向是極敬重李將軍的呀,不過如今知縣李大人進(jìn)京述職未歸,下官不過只是暫且代管,哪里敢隨便做主???”
小魚仰著臉也不看他,架子拿得十足,口中哼了一聲道:“吳大人,我看還是讓仵作先帶本千總?cè)ヲ灴匆环w吧。對于知縣大人,本千總將來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br>
吳連才知道這些不過都是些場面話,這個司徒千總不看尸體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再周旋下去也無意義,無論是李如松還是李長風(fēng),捏死自己都和捏死一只臭蟲沒有太大的差別。想通了這一點,他也不再計較小魚飛揚跋扈的態(tài)度,立刻招來仵作,命其領(lǐng)小魚去看尸體不提。
那邊小魚剛剛離開,那班頭便閃了進(jìn)來,低聲道:“姐夫,您怕這個姓司徒的搞啥子?雖然說他是個正六品的官兒,可咱大明朝哪里輪得到他一個軍漢來指手畫腳?咱們不追查他殺人的大罪就已經(jīng)很給他娃面子了,為啥子還答應(yīng)他去驗尸喃?”
吳連才重重地坐了下去,眼睛一鼓,口中罵道:“混賬東西,你懂個屁,老子哪里怕得是他!他一個外地來的臭軍漢,六品的小千總,算是個什么東西?你也不用你那狗腦子想想,他難道自己不懂這些,還敢大模大樣地前來調(diào)查,他想查什么?究竟是朝廷派他來的還是李如松派他來的?還有那李老太婆的兒子,和李如松究竟是什么親戚?這些人,是你我惹得起的么?”
那班頭聽了這話,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他咽了口唾沫,又道:“姐夫高見!不過那個逃回來的家伙不是說,李老太婆已經(jīng)遭這個姓司徒的小子救去了么,咋個剛才他卻又說沒有追到?”
吳連才狠狠地跺了跺腳道:“本官怕的便是如此這般,弄得不好,定是那個姓司徒的臭軍漢早就看出了端倪,要留下這個活口釣大魚吧……真他娘的倒了血霉,早知道就不該搭理那個楊應(yīng)龍,他媽的,這都要怪你,姓李的既然去了京城述職,本官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秋風(fēng)可打了,你非請我留在這里做些什么?”
那班頭心道,你自己還不是想趁機(jī)多弄幾兩銀子?口中卻道:“姐夫您這一說,恐怕硬是要壞事喲,”他伸出手掌劃了一下,接道,“不如……我這就找個機(jī)會去,去把那個逃回來的胖子弄死?”
吳連才瞪起兩只泡泡眼又罵道:“你他媽的缺心眼啊,那個胖子是楊應(yīng)龍的人,咱們敢隨便殺了么?我看,還是保命要緊,你趕快安排他回播州去,讓他回報楊應(yīng)龍,李長風(fēng)的老娘失蹤了,我們抓不著,那一千兩銀子,也……也給他們退回去吧,把這個縣衙還給他們本地的官員,我要趕緊拾掇拾掇馬上離開?!?br>
那班頭頓時臉色蠟黃,唯唯諾諾地憋了半天才道:“姐夫,其實……其實楊土司送來的是一千五百兩寶鈔,我這陣子手頭緊,就……就先借去了五百兩,本打算翻了本兒就加上利息一起還給您的,但……但這手氣太背,現(xiàn)在只剩下三十多兩了……”
吳連才早已被氣傻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才跳起來狠狠地扇了那班頭一耳光,吼道:“滾,你他媽的快給老子滾!”
那班頭嚇得忙不迭地便往外跑,吳連才又一跺腳帶著哭腔道:“站住,你給老子爬回來,到里面去找你姐,拿……拿四百七十兩銀子出來給人家,這錢要是不還上,老子還有命回京城么?”
那班頭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往后堂走,到得門口時又站了下來,囁嚅地道:“姐夫,還是讓我姐拿五百兩出來嘛,我……我就剩恁個點錢了哈……”
吳連才一茶碗就砸過去,怒罵道:“老子他媽的就該馬上休了你姐,再把你剁碎了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