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浩軍跟辛雯分手的消息,蘇銳沉默了半晌。然而,這卻是我跟安楠早就預(yù)料到的事情,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但我還是沉默了好一會兒。辛雯那么好的女孩,可惜了!
陸浩軍說:“我知道,我傷害了她,可我真的覺得跟她不合適,我不能害了她?!蔽覀冞€是沉默,他傷感地接著說:“昨天跟她說分手的時候她哭了,我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在我面前哭得那么傷心,她還說如果我找不到合適的,她還愿意跟我在一塊兒……”
蘇銳聽不下去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那你還那么狠心傷害人家?你對得起人家嗎?那么好的一個女孩!”
病床上的鄭淡寧說:“蘇銳,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陸浩軍他喜歡你,我都看出來了,要不他也不會豁出性命來跟我較勁,幫你出氣……”
蘇銳掉頭就是一句:“你少胡說八道,有你事沒你事???”
鄭淡寧微笑著閉了嘴。
蘇銳對陸浩軍下命令說:“你趕緊去把辛雯找回來,帶回家陪你父母吃頓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鸦榻Y(jié)了……”
陸浩軍打斷她說:“蘇銳,鄭哥都看出來我喜歡你,真的,十年前就喜歡。前陣子我在陽臺上架了一臺高倍數(shù)的望遠鏡,就是為了能天天看到你。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辛雯那兒,鄭哥剛也說了,要是我跟她結(jié)了婚她才發(fā)現(xiàn)我心思全在你這兒,她會怎么想?那樣能不能幸福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可我要的一定是幸福,沒有別的選擇,必須是幸福,必須的!”
陸浩軍說得很用力,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感情豐富且真摯,擲地有聲,仿佛這些話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十年一樣。蘇銳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會兒局促地摸摸頭發(fā),一會兒尷尬地紅著臉不知說什么好。
我突然覺得我不屬于這里——生活呀,太諷刺了!本來蘇銳是我深愛的人,卻讓鄭淡寧堅定地當(dāng)成陸浩軍的了,這給了我一種很離譜的錯覺——蘇銳本應(yīng)屬于陸浩軍,陸浩軍比我更愛蘇銳,十年前,是我,才讓他們走不到一塊兒的,是我,讓他們整整蹉跎了十年的美好時光。
于是我輕輕地說:“你們聊吧,我出去走走!”
在與蘇銳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分明地看見蘇銳那復(fù)雜得無以復(fù)加的表情,我的落寞在她的眼里無處遁形……
我回家了,我不知道后來蘇銳做何選擇,不知道他們后來怎么樣了。我翻出跟蘇銳的那張老照片,走到陽臺上,稀稀拉拉的星星在閃呀閃呀,時明時暗恰似我時悲時喜的心情。在我心底那個最柔軟的地方,二十歲的蘇銳再次遇淚重生,她身上閃爍著光芒,仿如一個天使般,站在川流不息的時光里,意氣風(fēng)發(fā)。但僅僅過了一會兒,她便像泡影一樣幻滅了……
我最后一次認真地審視了手中的照片,二十歲的那個蘇銳從此再也無法再見了。我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這僅有的一張合照撕碎,然后將手伸出陽臺外,別了,蘇銳,放了你,我要跟安楠幸福地生活了,跟陸浩軍說的一樣,我要幸福,我會幸福,必須的!不管你最終選擇誰,但現(xiàn)在的你至少是我所希望的快樂幸福了,我已經(jīng)對你了無牽掛了!
默哀完畢,我慢慢地放開手心,就像放開蘇銳一樣,風(fēng)一片一片地帶走了那張破碎不堪的照片,飄到了很遠很遠的江面上,逝水般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