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為三妃之首,涵妃依禮送出垂花門,華妃十分客氣的道:“不必送了,就要?jiǎng)由砹?,原?yīng)該我送你才是。”涵妃道:“多謝姐姐素日的照拂?!?宮女內(nèi)官本來(lái)都隨在遠(yuǎn)處,不過是阿息扶著華妃的手,涵妃面帶微笑,忽爾悄聲道:“我這一去,也不知幾時(shí)有福才得重見姐姐金面,也請(qǐng)姐姐千萬(wàn)多加保重。只是那妖孽是皇貴妃的嫡親妹子,姐姐看著她,難道心里不覺得害怕么?”
華妃心中一跳,脫口道:“本宮為什么要怕她?”
涵妃笑道:“姐姐說的是,姐姐如今是后宮主事,或許明年皇上就會(huì)晉封姐姐為貴妃,皇后之位指日可望。姐姐怕什么,姐姐什么也不必怕?!?/p>
回到自己宮中,華妃才覺得手心里冰涼全是冷汗,她心神不寧,坐下之后,捧著一盞茶,沉吟不語(yǔ)。阿息連喚了數(shù)聲“娘娘”,她才抬起眼來(lái):“阿息,涵妃那句話,你也聽見了,你說,她是什么意思?”
阿息神色恭謹(jǐn)?shù)拇穑骸澳锬?,不管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她都是在信口開河。殊兒那妮子沉不住氣,壞了娘娘的大事,反倒陷娘娘于危局。涵妃此去,于娘娘有利有弊,所謂利,涵妃不除,他日終究是娘娘的絆腳石。所謂弊,是涵妃性情急躁,可以用作卒子,她這一去,娘娘未免失了一步好棋。眼下最要緊的是,娘娘該好生打起精神來(lái),應(yīng)對(duì)那位慕姑娘?!?/p>
華妃出了會(huì)神,才道:“不怪殊兒,是我們低估了那妖孽?;噬纤貋?lái)在男女之情上看得極淡,皇貴妃在時(shí),皇上待她雖好,亦不過爾爾。怎么這個(gè)妖孽反倒能有今天,我真是想不明白?!?/p>
阿息道:“娘娘,經(jīng)此一事,她已經(jīng)是心腹大患。涵妃乃是皇長(zhǎng)子生母,皇上尚且如此不顧情面,娘娘可要早作打算?!比A妃長(zhǎng)長(zhǎng)嘆了口氣:“我原想借涵妃的手除了她,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涵妃這一去,晴妃又病得起不來(lái)--她不病也不中用,宮中連個(gè)可掣肘的人都沒有,難道真要由著她去翻天了?!?/p>
阿息道:“娘娘放心,天翻不了?!甭曇魳O輕:“皇上睿智英明,從不耽于美色,以皇貴妃與皇上的情份,萬(wàn)歲爺尚能下得決斷,她一介罪臣孤女,又能翻起什么大浪來(lái)?即使皇上眼下為那妖孽所惑,那也不過是一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