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山心里默算了一下，14日回到沅陵，今天是16日，應該是后天出發(fā)?！熬臀乙粋€人嗎？”其實，他是想問小石。

“還有小石。不過，要到永綏后才能告知他?！?/p>

柯山想起劉忠教的事，便問：“劉忠教抓回了嗎？”

“活的沒有?！?/p>

柯山一愣，一時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在伏擊點三四華里外，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左眼中槍，一槍斃命。從創(chuàng)口來看，是近距離射擊?！甭櫩崎L緊接著說道，“那一槍絕不是我們戰(zhàn)士打的。當時事發(fā)很突然，劉忠教不愧受過軍統(tǒng)的專業(yè)訓練，很快就和土匪會合。在張排長帶隊追擊的過程中，遭到了猛烈阻擊。劉忠教的老婆潘巧妹也在其中，張排長認識她。奇怪的是，既然已經(jīng)成功劫走自己的丈夫，怎么又殺了他？”

柯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隨口說道：“難道是敵人得知劉忠教供出同伙后，對他執(zhí)行了槍決？”

“應該不是?！甭櫩崎L說道，“因為即便是潘巧妹在場，采用趁亂遠距離射殺的方法也更為便捷安全。另外，經(jīng)對尸體檢查，除眼部的槍傷，其他部位未發(fā)現(xiàn)損傷，因此也可排除劉忠教因受傷行動不便而自殺的可能?！?/p>

柯山知道，槍擊眼部比太陽穴的斃命幾率要大，不過，被擊斃人的眼睛會對執(zhí)行者造成很大的心理負擔，即便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可見擊斃劉忠教的人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不過，正好在昨天晚上趁亂放走鄧德乾，這樣反而令這出戲演得更加逼真了?！甭櫩崎L說道。

第二天上午，薛處長、余干事到禁閉室宣布對柯山的處分決定，與聶科長說的一樣：嚴重警告；下放到永綏軍管會以觀后效；處分決定下發(fā)到科、連級；即時解除禁閉。

吃過午飯，柯山打起背包回到宿舍。一進門，看到金昌浩正躺在床上看書。

金昌浩翻身起床，迎上前，笑著將書遞給柯山，居然是《邊城》。

“你怎么還看這種書，不怕哪天我上臺去批判你？”柯山故意說道。

“這是我的，你的那本已經(jīng)上交了，就算是賠給你的?！苯鸩齐S即神秘地一眨眼，與批判會時的一樣。

柯山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雖然沒有給我明說，不過干了這么長時間的預審，用鼻子一聞就明白了。我上臺發(fā)言可是被指定的，你不會怨我吧？”

“沒事兒，換了我也會這么做的。”柯山笑著說道。猛然想起上次寫的家信，便問，“我的那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