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在花園里邊巡視,抱著那只卡賓犬,他身后還跟著另一名保鏢,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聊天。
“在一個沒有四季的城市生活,的確很無聊的,就像一個人不知道喜怒哀樂一樣。”身后的保鏢看著園子里在12月還是怒放的鮮花,感慨了一下。
阿明微微一笑,“你是有所指吧?”
“就你聰明?!彼掳统瘝樂块g的方向努一努,“那兄弟整日價不言不語的木著個臉,我覺得他好象就會說那幾個字,‘好,謝謝,去,盯著’,我真擔心他失去語言功能?!?/p>
“那是因為,我們不是他的同類。”阿明若有所思的朝崢的房間方向看了一眼,沒帶墨鏡的眼睛里有些期盼跟向往。
“同類?”那保鏢不明所以,“我們是同行,我想他也不是什么獨行大俠吧?!?/p>
“一頭狼要是落單了,無論旁邊有多少跟它示好的野獸邀請它加入它們,狼是堅決不會的,它會一個人戰(zhàn)斗,哪怕到死。他就是狼,我們是向他示好的野獸,他不會加入我們的,因為他在找同類?!卑⒚髡f完這段話,有點不耐煩,抱著卡賓犬大步朝前走了。身后的保鏢還是沒反應過來,在那里楞了一會,才趕緊朝阿明的方向趕去。
等他們一走,阿崢從剛才他們所站立附近的一棵芭蕉樹后邊轉(zhuǎn)了出來,墨鏡抓在手里,眼神里有些許迷茫。
同類?
他茫然!
也許是吧!他想。除了跟某些有過自己類似經(jīng)歷的人在一起,能聊上幾天幾夜都可以不睡覺,可是跟他們一分開,自己便緘口不言,無論是跟誰在一起。更多的時候,自己都喜歡獨處,有需要跟人相處的時候,一開口便語言尖銳不留情面。這是怎么了呢?好象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跟人相處的能力,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再搬去那深山老林里,跟野獸為伴么?
自己的骨子里頭,的確有野獸的叫聲。他點點頭,眼神亮了亮……
他突然對阿明有了了解的興趣。
面部解讀是M國特工人員的必修課程之一,其實在中國,很多肩負特殊使命的軍人或者警察都有學過這個科目,崢便不例外,他對此項科目的了解不亞于他對槍支的了解,他曾經(jīng)把很多時間花在這個項目上面:通過眼睛和某些肢體動作來分析男人跟女人的心理。
站在白云國際會議中心的一號樓五樓的游泳池旁邊,崢在墨鏡隱藏下的眼睛仔細掃描著每一個來賓們,雖然阿明幾個站在門口一張張請柬仔細檢查過,而且還設了安全門,可崢知道,那家伙真要來的話,這點玩意肯定是攔不住他。
很奇怪,今天已經(jīng)是元月15號了,整整10幾天時間,崢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家伙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但崢知道他不會離開的,看得出來對方很職業(yè)化,那么他不達目的肯定不會罷休。
等待是最痛苦的。尤其對于崢的雇主程老板來說,因為他是對待別人來刺殺自己。
這點道理,程老板終于明白過來,他當然不會心疼付給阿崢等人的薪水,但干看著他們等著也焦急啊,這可什么時候是個頭呢。無奈之下,阿崢給他出了這么一個主意:與其等待,不如放下誘餌吸引對方出現(xiàn)。他讓程老板安排怎么一個慈善晚會,反正認識的不認識的,凡是三教九流有點名氣的人都請來,看這家伙會不會夾在某群人中出現(xiàn)。
程老板想了想便答應了阿崢。
其實阿崢卻有另一層含義。
就在等待的那些日子里,一天早上阿崢突然看見報紙上報道了一條消息,內(nèi)容大致是無良開發(fā)商違約,在小區(qū)綠化地帶再建車庫來牟取利益什么的,并報道了該地產(chǎn)公司拖欠民工工資、保安揍人、偷稅漏稅等一系列情況。
對于這些事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阿崢卻注意到一個名字,該公司的名字,正是自己目前所保護的程老板名下的一家公司,阿崢又重頭仔細看了一遍,長吁一口氣,把報紙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心里突然感覺到一陣輕松。
事實上,他有些喜歡幫自己不喜歡也不尊敬的人來做事,這樣無論結果如何,自己也不會那么痛苦,不是么?當他看著急得像給獵狗伏擊的兔子一般的程老板,想了想就給他出了這么一個主意。當他在程老板面前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發(fā)現(xiàn),阿明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