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氣概,沒有一分的空隙。長政侯無言,默默地只用如電的目光凝視著武藏。家臣們被武藏那身奇異的服裝,不敵的氣概,修偉的身軀所攝,肅然凝神注目,悄然無聲。
“武藏,近前?!?/p>
長政侯好不容易開了口。
“恕罪?!?/p>
武藏挺身,前進(jìn),直至長政侯前,端容就座。
“武藏,聽說你身經(jīng)五十余次決斗未嘗失手,可是真的?”
長政侯的語氣犀利,一開頭便隱含著責(zé)備的口氣。
“是,仰君侯鴻福?!?/p>
武藏的語調(diào),還是一樣的低沉。
“在京都與吉岡家決斗時(shí),一乘寺?lián)魯郎倌暧制呃?,不也太過殘忍了嗎?”
“年紀(jì)雖少,也是敵方的一員大將,若謂過錯(cuò),罪在調(diào)遣又七郎的吉岡一族?!?/p>
“哦,在船島與小次郎比武時(shí)延誤了約定時(shí)刻,又作何解釋?”
“若謂因此而精神動(dòng)搖,我不得不為小次郎惋惜?!?/p>
“小次郎已是一劍而倒,再加上第二劍,豈非超越比武的限度?”
“小次郎,不愧為天下第一流的劍士,身雖倒地,斗志未埋,那時(shí)武藏如稍有大意,早在他的長刀下飲恨終身了。兵法家的比劃,是以生命為孤注的,非至最后一瞬,勝負(fù)仍未可卜,是不許有一絲一毫姑息的。”
這時(shí)的武藏,也像他所說的話一樣,毫不姑息,臉凝秋霜,有咄咄迫人的劍氣。
“哦,好武藏?!?/p>
長政侯不覺自語,再給武藏銳利的一瞥,回頭吩咐近侍說:“拿酒杯!”
內(nèi)侍獻(xiàn)上金盆,上置朱紅描花的金漆大杯和酒注。長政侯親自釃了一大杯清酒,一口而盡,把酒杯遞給武藏說:“武藏干杯?!?/p>
武藏雙手捧杯,也一飲而干。
長政侯顯得很滿意,轉(zhuǎn)為和顏悅色地問:“武藏,今后意將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