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慢慢把目光轉(zhuǎn)向甚內(nèi)。
“甚內(nèi),再去找些強大的兵法家來,譬如佐佐木小次郎,或則高田又兵衛(wèi)那樣的……”
那天夜里,長崎城內(nèi)是一片血腥氣。不單是武藏,西班牙一邊的天主教武士團與荷蘭浪人團的激戰(zhàn),到處扮演著。
甚內(nèi)直至深夜才回到桶屋町的客棧中來。鈴姑也偷偷地離開哀爾難度神父家,住在甚內(nèi)的鄰室。
“甚內(nèi)哥,大事如何?”
鈴姑浮著譏刺的微笑,迎著甚內(nèi)問道。
“嘻嘻嘻,全盤失敗?!鄙鮾?nèi)苦笑著說。
“哈哈哈,手刃武藏的,舍我其誰?”
“哼,真了不得的自信??墒牵徯〗?,我的手中還留著好幾張王牌哪?!?/p>
“那么,武藏呢?”
“這一點請你放心,我一直跟到他的落腳地,看他進了街尾小島村一個叫做正覺寺的一向宗的寺里。可是,真不簡單,武藏的眼睛真快,簡直是個惡魔。”
甚內(nèi)說著,頹然躺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街上像節(jié)日一般熱鬧。今天是新進口的荷蘭船卸貨的日子,泊在港灣正中的荷蘭船金星號的四邊,一早便圍滿著許多小船,裝滿了大大小小的貨,往來于南蠻碼頭之間。碼頭上擠著許多商人和看熱鬧的人群。也有裝扮入時,涂脂抹粉的妓女,等候著船上下來的船員。
在那些人群中,間雜著怪樣的武士,目光如電,不時望著港口的金星號。當(dāng)然,那些正是天主教武士和荷蘭一邊的浪人。京都所司代板倉勝重的密探岸孫六,今天是商人打扮,也擠在人群中。甚內(nèi)和鈴姑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但過了午時,武藏卻到了。仍是那身白綾夾袍子,腰插大小刀,腳下草鞋,昂然出現(xiàn)??磻T南蠻人奇裝異服的長崎人,對武藏這一身打扮也不禁愕然,趕快讓出路來。天主教武士和荷蘭浪人也一眼而知這人便是武藏,隱隱騰著殺氣。但大白天,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敢動手。岸孫六也只是投以銳利的一瞥。
武藏對這碼頭風(fēng)情感到新奇,東張西望了一陣,旋即掉轉(zhuǎn)腳尖,朝街上走去。到了唐人店前,過去買了唐墨和毛筆。從唐人店出來時,他浮著愉快的一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