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嬴子想了想,確實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在流浪的路上,他經(jīng)常偷地里的糧食。他又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將手中的酒壺遞還給劉累。劉累便也喝了一口,又遞給他。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將壺中酒喝光了。他平時幾乎是不喝酒的,師父嗜酒如命,只要有酒,他必然會孝敬給師父。
也正因此,他的酒量并不好,喝了半壺酒后,就覺得頭有些暈沉沉的。
他學著劉累的樣子躺了下來,看見葉間一閃而逝的流光。
光是淡淡的紅色,如同纖云般飄移不定,樹葉的邊緣皆被鍍了一圈虛無的光影。
因頭暈的原因,他便失去了以往的判斷能力,他以手指著那紅色之光,口齒不清地說:“你看那里?!?/p>
劉累卻似什么也不曾見:“看什么?”
“紅色!”他說。
劉累哈哈笑了起來:“哪里有什么紅色?!彼氖致孛揭滦渲?,趙嬴子已經(jīng)喝醉了吧!現(xiàn)在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但,袖中的東西還不曾抽出,狂風卻驟起。
他的眼前被什么東西迷住了。
有人緊緊地拉住他的手,他轉(zhuǎn)頭,看見趙嬴子略帶醉意的眼睛:“不要放手?!?/p>
他想張口說話,風如此猛烈,使他連嘴都無法張開。他只得緊緊地握住趙嬴子的手,那手溫暖而堅定。
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些感動,如此狂風之下,他便如同無依無靠的飛絮,但趙嬴子卻緊緊地抓住了他。
他疑惑地四下張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許久以后,趙嬴子才知道,那個曾經(jīng)流光飛舞的夜晚,他兩赴險境。但他終于不曾死,也不曾有任何損傷,或者這便是宿命無情的安排。
若是那一夜,他不曾離開房間,不曾喝過酒,也許便不會有以后的事情發(fā)生。
他偶爾會這樣想。但轉(zhuǎn)念一想,有些事情就算那一夜不發(fā)生,以后也依然會水落石出地呈現(xiàn)。所謂偶然,不過是必然的結(jié)局。
趙嬴子是在花香中醒來的。他疑惑地坐起身,便見到身前身后開著的不可計數(shù)的鮮花。他仍然緊握著劉累的手,他一動,劉累也慢慢地醒轉(zhuǎn)過來。
他們并沒有什么不妥,身上也不曾受傷,一直昏睡不醒大概更多歸功于那一壺御酒。他們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是處身在一座山谷中。
谷里遍植鮮花,只要是外間有的花,谷里便都有。
趙嬴子走過不少地方,也見過不少花,但他所見過的花加在一起尚且不及谷中花的一半。
山谷四面都是高高的山崖,也不知是否有出路。
劉累拍了拍頭,想要憶起昏睡以前的事情,除了那陣狂風之外,他便再也想不起什么了。他疑惑地注視著趙嬴子,不必他開口,趙嬴子也知道他想問些什么。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我們?yōu)楹螘搅诉@里。”但他的心里卻有一絲不安,那狂風,如此沒來由,難道是龍造成的?
但他生性謹慎,沒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兩人站起身,同時看見了花叢中的那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