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起陽說：“別逗了?？旄嬖V我，到底啥工作？”
　　
　　高天元說：“這工作??！怎么說呢，又風(fēng)光，又體面，又賺錢，又沒有風(fēng)險，還不用勞心費神?！?br>　　
　　劉起陽笑了：“天底下能有這么好的事？”
　　
　　高天元說：“市場經(jīng)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br>　　
　　小車駛過一座巨大的立交橋，進入了車少人稀的市郊。劉起陽看看車外說：“這往哪兒開呀？”
　　
　　高天元說：“到了你就知道了?！?br>　　
　　趙東川的車駛進了鬧市的一座小區(qū)。
　　
　　走進電梯，趙東川在“13”的按鈕上瀟灑地點了一下。
　　
　　陶玉寧說：“十三樓啊？”
　　
　　趙東川看著陶玉寧說：“我記得你說過，十三是中國人的吉利數(shù)字?！?br>　　
　　陶玉寧笑了：“你還記得?。俊?br>　　
　　趙東川笑說：“你的每句話我都銘記在心不能忘懷??！”
　　
　　陶玉寧也笑說：“趙東川，男人的甜言蜜語我這輩子可是聽多了！”
　　
　　趙東川說：“信不信由你，我說的可都是心里話。真的！離開總行黨校以后，我常常想起同桌的你?！?br>　　
　　陶玉寧說：“和我同桌的是沈陽的周處長?！苯又鴮W(xué)東北口音說了一聲“東北人”。
　　
　　趙行長笑道：“可我覺得一直是和你坐在一起??！”
　　
　　十三樓到了。
　　
　　走出電梯，趙東川說：“環(huán)境專家說，大氣中的漂浮物夜間停留在十樓、十一樓左右，所以，高層住宅應(yīng)該選擇十二樓以上?！?br>　　
　　趙東川拿出鑰匙開門。
　　
　　陶玉寧眼前出現(xiàn)一套布置高檔而淡雅的三居室，作為家的一切應(yīng)有盡有。
　　
　　“你喜歡純潔的白色。整個房間就是以白色為基調(diào)?！壁w東川一一指點著，“這是臥室，這是書房——寬帶已經(jīng)開通，這是客房——如果老太太想來看你，這房間也可以湊合住幾天。所有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我馬上叫人換。房子不大，也沒你們家四合院那種舒適，你暫時委屈一下?！?br>　　
　　陶玉寧真真假假地說：“謝謝趙行長！”
　　
　　“別謝我！我是假公濟私，再說我也只是動動嘴而已?！壁w東川把房門鑰匙遞給陶玉寧，“這是鑰匙。三把，全在這兒了。”
　　
　　陶玉寧走上陽臺，遠遠近近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太高，下面馬路上的車流人流無聲無息，像是看早期的無聲電影。
　　
　　趙東川站到她身邊說：“高居鬧市之上，俯瞰蕓蕓眾生。還行吧？”
　　
　　陶玉寧笑道：“萬一著火也只能俯瞰蕓蕓眾生了?！?br>　　
　　趙東川也笑道：“不是自我吹噓，本人還真想到了這一層。據(jù)消防專家說，我國目前的消防云梯最高可以升至十八樓。明白了吧？綜合環(huán)境專家和消防專家兩方面意見，高層住宅應(yīng)該選擇十二樓以上，十八樓以下?！壁w東川看看表說，“好了！我先下去，你收拾一下，半小時后下樓?！?br>　　
　　陶玉寧說：“干嗎？”
　　
　　“給你接風(fēng)??！”趙東川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說，“對了！冰箱里有你喜歡喝的酸奶?！?br>　　
　　趙東川的背影在門口消失。陶玉寧搖搖頭，打開冰箱，拿出酸奶，坐到沙發(fā)上，雙腳習(xí)慣地翹上茶幾，一邊喝酸奶一邊打量至少要住一年的這套臨時的家，不經(jīng)意間她的目光落到鞋尖的泥痕上。她抽出一張面巾紙，擦去泥痕。
　　
　　高天元的小車開進清江花園小區(qū)，穿行在漂亮的別墅群間。看著車外的綠樹紅花，劉起陽感嘆地說：“天元，你這是住在公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