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滿說：“高天元你做的好事！王清江有青霉素過敏史你知不知道？”
　　
　　高天元說：“王主席沒事。一切正常?！?br>　　
　　“一切正常？哼！”吳小滿走出護(hù)士辦公室，向端頭單人病房大步走去。
　　
　　高天元緊跟在吳小滿身后：“哎——吳主任！真的沒事！”
　　
　　在病房門前高天元攔住了吳小滿：“吳主任，王主席……他已經(jīng)睡了?！?br>　　
　　吳小滿冷冷地說：“你讓開！”
　　
　　方主任在走廊那頭出現(xiàn)了。
　　
　　高天元忙說：“哎——方主任來了！不信您問方主任！”
　　
　　方主任走了過來：“什么事？”
　　
　　吳小滿說：“王清江有青霉素過敏史?！?br>　　
　　方主任看看吳小滿說：“是嗎？我問了他，可他說從來沒有打過針。”
　　
　　吳小滿說：“這事我不會記錯。”
　　
　　方主任說：“不過已經(jīng)做過皮試，反應(yīng)也是正常?！?br>　　
　　吳小滿頓了一下：“正常？”
　　
　　方主任說：“正常?！?br>　　
　　吳小滿說：“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方主任推開門走進(jìn)去。
　　
　　吳小滿跟著走了進(jìn)去，不過她在門口就站住了。
　　
　　高天元緊張地站在吳小滿身后。
　　
　　方主任摸摸劉起陽的脈搏，又看看瞳孔，回過頭說：“一切正常?！?br>　　
　　一臉困惑的吳小滿頓了一下，轉(zhuǎn)身而去。
　　
　　高天元悄悄地舒口氣。
　　
　　方主任指指床頭，對高天元說：“你注意觀察。如果他有什么不舒服，馬上按那個紅色按鈕。”
　　
　　高天元說：“知道?！?br>　　
　　方主任走了。高天元關(guān)上門，在沙發(fā)上坐下，擦擦額頭的汗，自問自答地說：“知道剛才那女的是誰嗎？婦產(chǎn)科主任吳小滿。”
　　
　　劉起陽不懂地看著高天元。
　　
　　高天元說：“王清江的第一夫人?！?br>　　
　　下班前吳小滿給內(nèi)科病房打來電話，詢問“高天元”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一切正常。她搖搖頭，脫下白大褂回家了。
　　
　　晚上，體溫已趨正常的劉起陽下了床，走上陽臺，默默看著萬家燈火的都市之夜思緒萬千……
　　
　　第三天劉起陽出院了。他握住方主任的手說：“謝謝你！方主任，再見！”
　　
　　方主任笑了：“我們做醫(yī)生的從來不和患者說再見?！?br>　　
　　劉起陽哈哈一笑：“人吃五谷雜糧，在這里再見也是正常?！?br>　　
　　劉起陽一反此前的拘謹(jǐn)和內(nèi)怯，舉止大方而隨意。高天元出乎意料地看著他，不禁有些發(fā)呆。
　　
　　劉起陽轉(zhuǎn)向高天元：“高主任。我們走吧！”
　　
　　高天元怔了一下說：“哦——走！走！”
　　
　　劉起陽已經(jīng)不管不顧地向前頭走去。高天元像個隨從般跟在后面。
　　
　　小車開出醫(yī)院，高天元看看劉起陽平靜的表情說：“表哥，你讓我想起一句成語?！?br>　　
　　劉起陽說：“講。”他一點兒沒意識到他已經(jīng)在采用王清江語式。
　　
　　高天元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