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繁華的湘南鬧市區(qū),三個人找了家人少的快餐廳。祐祐很識趣的主動到柜臺點餐,康縱和布丁則坐在角落的用餐區(qū)進行對話。
時間還是回到四渡的初中。
就在布丁無視所有猛女蠻橫的對莫小魚說完:“要刻就在你自己身上刻!”之后。
莫小魚站起來震撼的說了兩個字,我刻。然后拿起書包走出了教室。
究竟是買石碑回去刻呢?還是在自己身上刻“吃人嘴短!謹記在心!!”呢?
隨口發(fā)誓的莫小魚在街上逛了半天才發(fā)現一個基本款的石碑起碼要500元,而且相當重,運到學校估計會被學校開除。雖然刻字比較容易,但有同學因為在身上刻了一只壁虎都被嘲笑了很長時間,而且是每展露一次就被嘲笑一次,如果自己刻了這么一句話估計一輩子翻不了身……加上每個字80元,8個字就是640……
于是他單肩背著書包轉頭看著太陽,站在街口莫名就開始了遙想當年,岳飛被刻了四個字就流芳百世,自己這一刻那還不讓人頂禮膜拜?但是光榮都不過現實,骨氣斗不過現金。當他拿出僅有的300塊的時候,小魚最終選擇在左胳膊上刻了自己的雙魚標志--兩條好看的魚,也就是被布丁后來抨擊成水煮魚的文身。不過所幸的是布丁后來沒有再找過他的碴,他們后來陸續(xù)在藝術節(jié)上遇到,莫小魚和布丁也就成為了好朋友。
高考結束的晚上,他和她站在操場上。
空無一人,只有月光。
樹林疏影卻似有鼎盛的人流。
再回想起他們見面第一天的場景,莫小魚很好奇布丁當時的心情,難道她就那么不畏懼大家的指責嗎?
“雖然那時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丟掉面子,但是潛意識里也知道無論外人再怎樣壓迫你,只要自己不放棄,誰都不能對你怎樣。當時我可是鼓起一口氣撐下去的?!辈级∨み^頭看著莫小魚,反問:“你呢?”
“還好,當時我看你被她們包圍的時候,覺得你氣勢太凌厲了。覺得你和其他人并不一樣?!?/p>
“所以你對我比較有好感?”
“就……也還好……哈哈,哈哈……”夜晚是看不見莫小魚臉紅的,但他心里的答案是,或許吧。但只能對自己說,這就是曖昧吧。
“哈哈哈哈,其實當時我那樣拿你開涮時,你一抬頭,我就對你有好感了?!?/p>
曖昧這個詞,面對性格直爽的人就是沒法生存的。
兩個人都互相有好感,而且這樣的好感從第一次見面就產生了,直到今天才說出來,莫小魚很后悔中間這些日子他都干嘛去了呢?
02
月光下的操場上,莫小魚和布丁一前一后的走著,兩個人都發(fā)現當沒有曖昧這個保護層時,無論說什么都顯得尷尬,原來曖昧就是雙方可以不負責任的互相了解最好的第三者啊--直到這時兩個人才想明白。
過了不知道幾萬年,莫小魚都可以感覺到地球自轉的時候,布丁突然抬起頭,指著籃球場的方向說,我們的初中生活,就這樣過去了。然后莫小魚十分配合的轉過身,仔細端詳起過去三年待過的地方,然后說了一直想說的那句話:“你報哪?”
莫小魚轉過身,心里嘣嘣跳,自己真聰明,就這樣化解了尷尬。
緊接著,莫小魚又補了一句:“還是湘南嗎?”
“恩,文科班?!?/p>
“有把握嗎?”
“你呢?”
“我,當然。”對于自己可以決定東西,莫小魚一向是胸有成竹。
“也是文科嗎?”
“是的。我經常會覺得自己很多事情都不能用語言去表達,而且很多時候你也找不到適合的人去表達,只能用文字表達出來給自己看。只有自己能夠讀懂自己的文字。你呢?”
“我想大學考新聞系?!?/p>
“我是說把握。有把握嗎?”莫小魚盯著布丁的眼睛。
“恩,差不多吧。”劃過去的是一瞬即逝的自信。
“怎么想讀文科了,之前你不是說想讀大學的經濟嗎?你現在性格也很適合讀經濟?!?/p>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習慣而生活的話,也許生活永遠都沒有目標,嘗試著改變自己一下,生活才有希望吧。”布丁沉默了一會回答。
莫小魚不知如何接布丁的這句話,在他的生活中,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習慣著生活的。
“得了,走吧,別想那么多,我們接下來就祈禱我們都能夠中榜吧?!?/p>
兩個人并肩走出操場,鏡頭越來越遠,定格在四渡初中的門口,校門的石臺階被他們踩了三年,早已留下了痕跡,更深的縫隙里也有了點點的綠苔,翠青翠青,年輕的歲月就這樣的隱藏在了罅隙里。那些被丟失的青蔥,在這樣的月光下,漸行漸遠了。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夠站在月球上看自己遠行的背影,弄不好,也會被莫名的震撼感染到落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