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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鬼殺道之二:夜里的陌生人(1)

你不該翻看的X罪案 作者:借佛獻花


周則唐決定直接給薛青打電話約他出來。這當然會有被拒的可能,但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他來到路邊的公用電話,倆人之間通電話很少用手機,即使在有“行動”之前,也會準備多個手機號碼,用完即廢,從不留下任何痕跡。電話接通了,這個號碼只有他知道?!笆菬氵€是求簽???”電話里傳出薛青陰陽怪氣的聲音。這說明現(xiàn)在說話是安全的。周則唐沒跟他廢話:“老二,這個周末,我想叫上老三和你,去一趟郊區(qū)的度假村,放松一下?!彪娫捘穷^沉吟了一下:“老大,現(xiàn)在風聲這么緊,老徐兩口子剛出了事,咱們一塊出去合適嗎?”周則唐心里一沉說:“就是因為現(xiàn)在這種情況,咱們幾個才要出去碰一下,我觀察過了,應(yīng)該沒走過風?!薄斑@么著吧,老大你和老三先定,我現(xiàn)在還定不下來,實在不行你們哥倆去不是也行嗎?”

周則唐有點后悔給薛青打電話了,這小子看來鐵定要做縮頭烏龜了,再想釣他出來恐怕很難。

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轉(zhuǎn)悠,低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身邊的人流車流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直到被前面突然傳來的巨大嘈雜聲驚得抬起頭來。只見一輛輛大客車整齊地排在路邊,從車里走下來一群群身穿藍色校服的小學生,很多還都戴著紅領(lǐng)巾,估計得有上千人,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有幾位老師扯著脖子喊著,拼命地維持秩序和隊形,學生們正按班級排隊進入大禮堂,看來是學校組織的什么活動。

這一壯觀場面吸引了不少路人停下腳步觀看。此時,一輛小面包車停在了禮堂邊上,從車里蹦蹦跳跳地下來一群身穿演出服的小姑娘們,一個個都身材修長勻稱,臉上都提前上了演出妝,小臉紅嘟嘟的,她們穿過人群從另一個通往禮堂后臺的小門跑了進去,就像是一群翩翩飛舞的花蝴蝶?!斑@幫閨女都這么好看!”邊上一位掉了牙的老太太嘮叨著。

周則唐這才注意到這個禮堂居然就是自己上小學時進行文藝匯演的那一座。這么多年過去了,禮堂外觀基本沒變,還是那樣尖屋頂灰磚墻,只是進行了粉飾,也許里面的設(shè)備都已更新了吧。

十幾年前,周則唐就在這些觀看演出的人群中,那一次他剛上6年級,清楚地記得班主任劉老師大聲喊著“保持隊形,給低年級同學做表率!”他當時身材很矮,排在隊伍的最前面。也有這樣一群美麗的花蝴蝶從他們的隊伍前飛了過去,看得他們班男生眼睛差點掉地上。“周則唐!”一只花蝴蝶飛過他身邊時,叫了聲他的名字,惹得全班男生后來拿他開了一個月的玩笑。那個女孩就是姚陽,她比他低一年級,可身材卻已修長挺拔,個子比他還要高一截,這也一度讓他非常自卑。

他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姚陽穿著白色演出服,出現(xiàn)在學校文藝匯演舞臺上的情景,那時候一直喧鬧的禮堂突然間靜了下來,偌大的禮堂只有伴奏的音樂聲,還有周則唐心的狂跳聲。

后來,他因為能唱京劇也進了校演出隊,但他心里明白,這是為了能和姚陽在一起。周則唐雖然比姚陽高一年級,卻比她大了三歲。原來,周則唐是早產(chǎn)兒,自小體質(zhì)就差,該到上學那年得了肺炎又住院又輸液地就給耽誤了,好在他個子小,晚上了一年學也看不出來,可他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到周則唐9歲那年,父親意外去世,對他及家庭打擊很大,母親后來和他搬出了原來的老房,他也轉(zhuǎn)學到現(xiàn)在這所學校,又重新上了一年三年級,那個時候他的性格已經(jīng)變得很內(nèi)向了,顯得比同班同學都早熟,有點不太合群。也就在那一年,他碰到了姚陽,他們住在同一個胡同里,上下學有時會一起走,姚陽開朗的性格和美麗的身影成了周則唐當時灰暗記憶中唯一的亮色。就因為經(jīng)常和姚陽在一起,他還招來過同學的嫉恨,被姚陽他們班的男生打過好幾次,周則唐從來不還手,一是他不愿打架,二是他也不會打架。

由于從小體弱,父親讓他很小就開始練習“幼功”,劈腿、開叉樣樣都練得精,可這跟打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何況父親從小對他的嚴教,是絕不能動手打人。后來,再大一些,父親教了他一些拳法套路,也都是讓他強身健體,沒教過他搏擊和實戰(zhàn)技法。周則唐一直以為,在父親眼里,自己的身體不好,也不適宜練武,直到后來在牢里才知道,父親不讓他習武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也許是上天的安排,父親死后,他的一位好友經(jīng)常照顧他們家的生活,而這位好友是一位功夫高手。他發(fā)現(xiàn)周則唐的潛質(zhì)極佳,還有就是他們孤兒寡母容易受人欺負,就傳授了他一身的功夫,成了周則唐第一個師傅。周則唐從小打下了很好的基礎(chǔ),而且悟性極高,所以一學起來是突飛猛進。他在習武中悟出一個道理:武功和殺人(或者說是實戰(zhàn))是根本不同的兩回事,殺人(或是傷人)只要心狠就夠了!

可能是看出了周則唐“殺氣”過重,師傅對他管教非常嚴格,就怕他出手傷人惹禍。可人算不如天算,周則唐還是在18歲那年因為傷人進了大牢,這也徹底改變了他今后的人生。

“小伙子,你是在這里等著接孩子哪?”一句問話將周則唐從回憶中拉回了現(xiàn)實,此時禮堂已恢復了往常的安靜。剛才那位老太太正瞇著眼看著他。“不是不是,我等人,我該走了。”周則唐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趕緊掉頭走人。

突然,他覺得剛才問他話的那位老太太非常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仔細回想著,腦子豁然一亮:這不是天天在我們校門口推車賣小玩藝的那個老太太嗎?他趕緊回頭去看,老太太卻已不在那里了,禮堂前空無一人。

“不可能是她,這都十幾年過去了,那個老太太要是還活著的話,得近九十歲了吧?或許人到了這個歲數(shù)長得都差不多?”周則唐想著。

晚上7點了,薛青還在猶豫是不是跟著那幫狐朋狗友出去搓飯??创箝T的小黃這會兒“蹬蹬蹬”跑到他房間里說:“薛道長,門口有好幾個人找您,說是跟您約好了?!笨吹叫↑S,薛青眼珠一轉(zhuǎn):“小黃你吃飯了嗎?”“還沒哪?!毙↑S說。“那正好,跟我一起搓大飯去!”

吃飯的地方就離廟不遠,過兩條馬路就到。地方是薛青選的,他不想離廟太遠。這頓飯吃得可真熱鬧,包間里一直笑罵聲不斷。原來這是薛青過去在職場上的一些朋友,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了薛青。大家把過去的同事們挨著個說了一遍,有發(fā)財?shù)?,有升官的,也有進了局子和挨了槍子的……

薛青吃得高興喝得也盡興,這都已經(jīng)十多天沒見過酒了,今天算是開了葷了。不知不覺到了十點,飯館里也安靜下來,大家紛紛大著舌頭說再見。他和小黃一起往回走,此時馬路上的汽車來來往往的還是不少。眼看著就到廟門外了,薛青看到不遠處有警車閃著警燈,身邊也不時有路人經(jīng)過,前面的商城還未打烊,里面隱約傳出音樂聲,這是京城初冬一個普通的夜晚。薛青深深吸了一口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得意地笑了。

這時,他們已經(jīng)到廟門外,小黃過去叫門,薛青卻發(fā)現(xiàn)小廟的圍墻外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在動。薛青以為是個要飯的,走過去轟他:“別在這呆著,這地方不接待要飯的。”卻見此人留著個寸頭、身上穿著一件發(fā)綠的上衣,并不像是要飯的花子?!澳闶鞘裁慈??這可是文物保護單位,不能瞎動!”此人連頭都沒抬地說了句:“我就住你窗戶底下的那口井里,你小點聲,別嚇跑了我的老鼠!”說著他竟像青蛙般向前跳去?!把Φ篱L,您干嗎哪?咱們進去吧!”聽見小黃在大門外叫他,薛青應(yīng)了一聲,等他再在回頭時,那個怪人已經(jīng)不見了。

薛青甚是奇怪,回到廟里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跑到南邊的大屋里,這間屋算是廟里的“多功能廳”,看電視、喝茶、寫字作畫都行。此時,鄭道長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一部言情電視劇,看見薛青進來也沒搭理他。

薛青上前給鄭道長的茶杯里倒上熱水說:“鄭道長,我跟您打聽一件事。”鄭道長說:“別這么客氣,有事請講?!薄斑@院子里可曾有一口井?”薛青問。鄭道長聽他這么一說,有些詫異:“你是從哪里知道的?”薛青說:“確實有井嗎?”鄭道長這回連電視劇也不看了,坐正身子看著薛青說:“這院子里的確有過一口古井,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你是哪里打聽來的?”這回輪到薛青詫異了,他把剛才看到怪人的事跟鄭道長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鄭道長聽薛青講完后,眉頭擰成了一團,面色凝重。薛青趕緊問鄭道長這事有何蹊蹺?鄭道長用手捋著胡須說:“我曾聽人說過這座廟的傳聞,說是在文革期間,有一個造反派頭頭要拆它,結(jié)果拆廟之人全都死于非命,只有此人就此失蹤了?!编嵉篱L喝了一口茶,薛青正急等下文,趕緊催他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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