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獨自垂淚,錢通海悄不聲的又冒了出來。
“天一,你怎么把你師父的房子給賣了?”
“離我遠(yuǎn)點!”我有些歇斯底里。
“怎么了?這么大火氣?你進(jìn)拘留所和我沒關(guān)系,我在派出所什么都沒說?我當(dāng)天就出來了,在外面給你演了一卦,你身邊有小人……”錢通海解釋道。
我罵道:“劊子手,你們都是劊子手,我?guī)煾付际悄銈兘o害死的?!?br>
“什么?肖衍四死了?怎么會這樣?”
“你說過我?guī)煾覆粫醒庵疄?zāi)的,你現(xiàn)在怎么解釋?”我逼視他。
“我走南闖北遍尋術(shù)士高手,從沒失過手,我的卦不會錯,一定是他自身出了什么變故引來殺身之禍?!?br>
“師父在看守所里能有什么變故?”
“兄弟,吉兇悔吝是分分秒秒都在變化的,為什么歷朝歷代皇室王陵風(fēng)水都選那么好還會滅亡?就是因為后人有意或無意的破壞了風(fēng)水,改變了命數(shù),善業(yè)變成了惡業(yè)。你師父的因果報應(yīng)很多,不在身便在宅,不在宅便在穴。”
我想起了那條破腹流腸的死狗,心里一凜,侯副校長是研究易經(jīng)的,他懂得如何改變風(fēng)水,難道那條死狗就是他布下的惡源?
我把那天夜里的事向錢通海說了一遍。
錢通海點點頭說:“那姓侯的果然歹毒,殺人與無形啊。”
我問:“既然是為了破師父的善業(yè)為什么不把死狗放在師父床上?”
“陰極生陽,陽極化陰,你師父本就有災(zāi),如果再以血穢之,反而轉(zhuǎn)危為安,你是你師父的善業(yè),滅你的陽氣消他的功德,是謂輪回。姓侯的也算易經(jīng)的高手了,有機會我要會會他?!卞X通海說。
小雅說得沒錯,這個世界太復(fù)雜也太瘋狂了,不是我能玩得起的??墒牵业娜松值淅镆矝]有認(rèn)輸兩個字,既然游戲開始了,那就繼續(xù)下去吧,我不管姓侯的是高手還是圣手,總有一天我要斬斷他的魔手。
“你賣房子是不是為了安葬肖衍四?算你有良心,我?guī)湍銕煾高x一塊墓地吧?!卞X通海點了一支煙說:“你放心,沒有交換條件,都是同道中人,兔死狐悲,唉,林黛玉唱得好‘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煌媪?,辦完這件事回家養(yǎng)老去。”
錢通海的聲音里充滿了落寞和憂傷。
人大概只有經(jīng)歷了死死生生才會懂得活著的意義,就像鳥兒,不穿林越谷,不披風(fēng)瀝雨,就不懂愛惜羽毛。
我接受了錢通海的善意,與他一起去北郊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