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不好？”

“別人知道了會說閑話。”

“為什么要說閑話，為什么？”

楊道遠并不覺得蘇珊此時的天真完全不是裝出來的，不過他也確實覺得她還是有些天真，孤男寡女像他們這樣坐在茶館里，別人要產(chǎn)生什么樣的聯(lián)想都很可能。好在楊道遠是有備而來，一路上已經(jīng)想好了要說什么，他準備跟她談?wù)勑∏?，稍稍敷衍了幾句，便笑著向她直截了當?shù)靥釂枺?/p>

“對了，你和你那個小對象，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蘇珊一時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的那個小對象可真是個大醋壇子，”楊道遠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上次他居然跑到了我的辦公室，氣勢洶洶地要跟我玩命--”

“你是說小秦？”

“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反正就跟發(fā)了瘋一樣?！?/p>

“小秦跑到你辦公室，他？他干嗎要這樣？”

“這應(yīng)該是我問你的話?！?/p>

“真是莫名其妙！”

楊道遠笑容可掬：“感到莫名其妙的應(yīng)該是我?！?/p>

蘇珊有些憤怒，但是還有些不相信：“不會吧，真有這樣的事情？”

“很不幸，恰恰這事就是這樣，恰恰就還是真的?！?/p>

“這家伙真是神經(jīng)病，真是神經(jīng)?。　碧K珊氣鼓鼓地說著，臉漲得通紅，“他有什么理由跑到你的辦公室去呢？你別理他，他這人的腦子有問題，你根本不要往心上去，在他心里，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他的情敵，楊總千萬不要當真。”

楊道遠笑了，這事當然用不著太當真，也沒辦法當真。接下來，蘇珊簡短地向楊道遠描述了一番小秦，她承認自己與他確實有過那種不一般的關(guān)系，只是也并不是像小秦想得那樣，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系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已經(jīng)畫上了句號。蘇珊說她接受不了小秦的瘋狂，事實上早在一開始，他們就不夠慎重，就沒有處理好兩個人的關(guān)系。他們太幼稚了，太浪漫了，太不認真。蘇珊的話讓楊道遠深信不疑，他相信她之所以要瞞著自己的男朋友墮胎，很可能就是為了理智地結(jié)束這一段感情，擺脫這樣的糾纏。平心而論，那個小伙子確實有些太冒失，太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過楊道遠也還能清楚地記得，故事也不像蘇珊說得那么簡單。那天小秦可是很認真地認定還有個第三者存在，他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可惜沒有抓住確切的把柄，很可能還有一個隱藏得很深的神秘人物，要不然，債有頭冤有主，小秦也不會沒頭蒼蠅似的找到楊道遠。

楊道遠的注意力一度全放在了小秦身上，他對蘇珊說的其他事情并不是太感興趣。蘇珊簡單地跟他談了談自己的學(xué)業(yè)，談未來的想法，談學(xué)校里的老師，談師生戀，楊道遠聽著都有些心不在焉，看得出來，蘇珊也不是個能夠用功讀書的姑娘，她學(xué)的那個專業(yè)說白了也是可有可無，無非是混個文憑學(xué)位。楊道遠只是很愿意與她相對而坐，說什么并不重要。茶館里又開始來人了，一下子進來了好幾個年輕人，不約而同地都對著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