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你那里借宿幾天!”
“為什么?”
“因為人要吃一塹,長一智。還記得不久前李景明的案子吧,那個鬼覺得我擋了它的路就要除掉我,這一回這個鏡子巫婆也說不一定,我要防患于未然。我衛(wèi)生間一進(jìn)門就有一面鏡子,我上個廁所都可能被它捉住。”
“你可以住在萬里那里,你和他更熟悉!”他徒勞地做最后的掙扎。
“你沒忘了他的新房子是著名的兇宅吧?只有他那種沒有腦蛋白的人才敢住,我可不敢。再說,他現(xiàn)在在意大利參加什么國際學(xué)術(shù)會議。在這兒我就你一個朋友,幫幫忙,別這樣不講人情道理。”
“不講道理的好像是你。”阮瞻對她完全無可奈何,
“沒辦法,誰叫我姓‘賴皮’嘛!”小夏對阮瞻用上了法庭上才用的交叉質(zhì)證法,用他的話反駁他自己,臉上雖然笑瞇瞇地卻透著堅決?!熬退阄仪竽懔?,只要幾天就好。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放任我這個弱小女子被鬼追殺卻不管吧?你就讓我在你強大的羽翼下暫時喘息片刻吧。”
“說的可真可憐。”
“所謂形勢比人強,我也只好厚點臉皮。好歹我也救過你的命吧,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絕不再煩你!大男人家,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而且,我們也算共過生死的好朋友吧。”
“太榮幸了?!?br>
“彼此彼此?!?br>
“可是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這回的這個屬于召喚靈體,你不召喚它,它是不會出來的,而且它找不到你這里來,它不可能離開被召喚的地方很遠(yuǎn)?!?br>
“你沒做過調(diào)查,知道的只是一知半解。其實除了第一次以外,血腥瑪麗后幾次都不是召喚來的,好像條件適合,它就會出來害人。就算我離它比較遠(yuǎn)好了,可是你不能保證傳說是準(zhǔn)確的,因為活人里沒有真正跟它打過交道的,所以我還是要防患于未然?!?br>
聽了小夏的話,阮瞻皺皺眉。
如果照她的描述,那個鏡子巫婆一定和某人訂立了契約,否則它是不會徘徊不去、不請自到的。雖然它們是惡鬼、邪靈,但它們也有它們的規(guī)則,不然就無法“存在”,這世界也不會是個秩序的世界,這就是說脫軌的東西立不穩(wěn),所謂的冥冥中萬物皆有道。
可是誰會和那么邪惡無常的惡靈訂立契約呢?小夏趁阮瞻思索的時機,快手快腳地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
“你一定要找我麻煩嗎?”阮瞻的眉頭都快擰成解不開的繩子了。
“我不是麻煩你,是‘求’你幫忙。不是說了要吃一塹長一智的嘛,不然你是想等我出事再幫我收尸?”
“就這么簡單?”
“難道你以為我是像某些女人一樣是為了借機接近你嗎?還有,我怎么也算救過你的命?!?br>
不到一分鐘,她已經(jīng)提過兩次救命的事了,難道不是她把他卷進(jìn)李景明的事嗎?真是不講理!至于因為好感而接近的事,他可不敢想會有這種榮幸!
“不要求我除掉它?”
“不——”小夏遲疑了一下,“它很厲害不是嗎?它讓你受傷了!”想起阮瞻剛才臉色蒼白、手指冰冷、嘴角溢出血跡的模樣,小夏忽然覺得心里特別不舒服。她不愿意讓他受傷甚至危及生命,上次在李景明那件事中他出現(xiàn)的危險已經(jīng)快嚇?biāo)浪恕?br>
想到她還顧及到他的生死,讓阮瞻心底最黑暗冰冷的角落升起一絲不易覺察的溫暖,雖然知道她還會利用他,逼迫他,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但他不自禁地心軟了。
“那沒什么關(guān)系?!笔撬约翰恍⌒牟疟粋降?,不過它能聰明地控制張雪來攻擊小夏也很出乎意料,看來他們又遇到一個不簡單的東西。為什么這位岳大小姐總是惹上這些大麻煩而不是普普通通的鬼魂呢?這一回竟然是西方的靈體,不是隨便驅(qū)一驅(qū)就可以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的。果然是閻王好過,小鬼難擋,以后千萬要記住不要欠她什么。
“能制服它嗎?”
“我不知道,驅(qū)魔捉鬼的事總會有你意想不到的,特別是考慮到我不是專業(yè)的法師?!鄙洗魏湍莻€秀才惡鬼拼盡全力地大戰(zhàn)一場,使他封印多年的力量釋放了一些,不過他對這個血腥瑪麗并不熟悉,所以他不能妄下判斷。
“我一直奇怪的是——西方的邪靈也能被中國人請到嗎?”
阮瞻啞然失笑,“說得酸一點,靈魂是沒有國界的。不過鑒于普遍的宗教信仰不同,確實在中國請到西方靈體的可能性不大,我想它們也不會無緣無故亂闖地盤的。”
“那你同意我到你的地盤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