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莎莎倒有想法了，突然特別羨慕任歌，她想要是她和皇甫忠軍的事也能這樣名正言順地公開，那該多好呵?，F(xiàn)在的一切都像做賊一樣，有時真想和誰說一說自己心里的話，可是又敢和誰說呢？想到這，她就冒出了一句：“還是你好呵?！?。
　　
　　任歌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有點莫名其妙，但沒有說話。
　　
　　30
　　
　　一天，醫(yī)院組織大家到大平地去種蘋果樹，本來大平地已經(jīng)是漫山遍野的蘋果樹了，可是，由于各種原因，一些蘋果樹爛根、死亡，反正說要去補種一下。
　　
　　五個女兵聽了以后倒是很高興，因為大平地對于她們來說，是一個充滿傳奇的地方，才建院的時候，那里是一片荒地，是不折不扣的荒地，附近的老鄉(xiāng)對它視而不見。一五八的前輩們，在把院內(nèi)的所有能種樹的地方都種上樹以后，他們又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大平地，有經(jīng)驗的人說，那里可以種成一個蘋果園，于是，就種上了蘋果。
　　
　　姑娘們聽起來像童話，好像有一個神仙說，種蘋果吧，一揮手中的佛塵，就使荒山立刻變綠一樣。
　　
　　一輛大卡車把人拉到了大平地。
　　
　　大平地離醫(yī)院的直線距離不遠，站在醫(yī)院的飛機大樓的最高一層，能看到對面的大平地，看上去是一座平頂?shù)纳?，一團一團的綠色，是蘋果樹。但是，走起來就遠了，從醫(yī)院大門出發(fā)，向右拐，下大坡，過橋。然后向左，再向左，上坡，一個很大的坡，上到坡頂是馬街公社的所在地，穿過馬街又向左，這時路和醫(yī)院就遙遙相對，還是爬坡，是上坡，到了一座平頂?shù)纳缴希偷搅舜笃降亍?br>　　
　　在山頂上有一個四合院，這里是大平地的機關(guān)。所謂四合院就是一些平房圍成的院子，一進門的左右兩邊是兩排標準的連隊住房，左側(cè)一排平房是炊事班所在地，每年的新兵集訓必須有正規(guī)的炊事班做飯。最有意思的是，正對著四合院大門的那一排平房是牛圈，足足可以養(yǎng)幾十頭牛，而牛糞就是蘋果樹最好的養(yǎng)料。
　　
　　下了汽車，姑娘們沒有進四合院，而是跑到了山坡上，在蘋果園的一側(cè)，有一大塊空地，長著綠綠的草坪，好像這里是種果樹或看果樹人休息的地方。
　　
　　她們席地而坐，可以把視野放得遠遠的，仿佛能看到一個連著一個的山頭，無法想象山的盡頭在哪里，又是何年何月能走出這些山。盡管這樣，此時的她們就這樣坐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后來分了工，任務是挖果樹坑，該挖果樹坑的地方都用白石灰做了標記，必須挖成一米見方的大坑才算數(shù)。由于是補挖，而且分科室，她們就被分別安到了不同的地方。
　　
　　任歌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她運了運氣，就開始揮舞起鋤頭，一鋤頭下去震得手一陣發(fā)麻。她甩了甩手，又接著干。說起來，她是挖過地的，從上小學的時候就掄過鋤頭，到了中學時期，用鋤頭的機會就更多了，學校有專門的農(nóng)場，每年每一個班都輪流去，帶著背包，吃住都在那里，干一種真正的農(nóng)活，那時全當玩了，一說下農(nóng)場都高興得像去度假一樣。
　　
　　任歌的手曾經(jīng)起過血泡，破了又長好過，那時真希望自己的手掌長出老繭，就總是用手去摸，摸到一點點繭，就很心安，甚至是驕傲。任歌還知道看什么樣的鋤頭好使，主要是看吃土的部分，錚亮而薄的鋤頭一定好使，因為使得多；如果鋤頭的把松了，就放在水里泡一泡，把木頭把泡脹，這樣就不會再松了。下鋤時一定要果斷，這樣會吃土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