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年齡如此相近的球手敢擁抱他。
諸津津掙了一下沒掙動,便不再掙了。
他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在身體里游動著。
原來這就叫友情。
“喂,你們在干嗎?”
好奇的聲音打斷了兩個少年親熱的行為,丹丹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站在二人的面前。
樊東東急忙松開手,臉紅紅的,低著頭看地。
諸津津敏感地注意到對方換了一身衣服,早晨的紅色運動套裝換成了一套黑色的緊身皮衣。
她的身材真好!
雖然在父親的教育下,諸津津涉獵廣泛,天上小一半,地下全知道。可是想形容這女孩兒的窈窕體態(tài)的時候,他卻貧乏地只能使用“真好”這樣兩個俗氣的字眼。
這使他心底里微微有些惱火和自卑,太笨了!
丹丹坦然地接受了他欣賞的目光,笑道:“小壞蛋,你眼力不錯嘛!”
諸津津咧了咧嘴。他還沒有從驚艷的心理狀況中擺脫出來。
樊東東抬起頭,接道:“津津的球可好了,今天連贏我好多盤?!?br>
“哦?”丹丹的眼睛閃了一閃,“難怪阿黃那人誰都不放在眼里,惟獨今天不肯跟你打。你叫諸津津?”
諸津津點了點頭。
“天津人?”
諸津津又點了點頭。
“我也是天津人,咱們是老鄉(xiāng)。你多大啦?這么小怎么就跑出來打球了?跟父母過來的?”丹丹的詢問倒像是審訊。
諸津津只來得及回答一句:“我昨天剛到。”
“哇,跟我一樣哎!我也是剛比賽完,到鎮(zhèn)江來找?guī)熃銓W(xué)快槍的?!?br>
諸津津閉上嘴。
他發(fā)現(xiàn)這位姐姐很喜歡說話,自己怎么說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就像她要學(xué)的那什么快槍。
不過她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別這么酷嘛,好歹咱們還是同鄉(xiāng)呢。親不親,故鄉(xiāng)人。走,我請你們吃飯去。”
樊東東看看諸津津,猶豫著:“我們十點宿舍要熄燈……”
“沒關(guān)系,我保證十點之前送你們回宿舍?!钡さず浪匾皇掷^一個,“我已經(jīng)讓阿黃在天鎮(zhèn)飯店預(yù)訂了一個單間,咱們好好聊聊?!?br>
聽說這個,兩個少年一起停住腳,互相瞅瞅。
丹丹左看看,右瞧瞧,明白了。
“你們不喜歡跟他一起吃飯???”
諸津津聳聳肩:“他是你的阿黃,可不是我的?!?br>
樊東東悄悄拉拉他衣服:“津津……”
諸津津翻他一眼。
丹丹靈活的雙眼微微只一轉(zhuǎn):“嗯……津津就是爽快。東東你就差點,剛才我還聽你叫他大黃牛呢?!?br>
樊東東臉又紅了:“我……”
“呵,沒什么,那家伙就是一頭牛。這樣,大家不喜歡對著牛聊天,咱們呢,就換一家去吃。對,就只有咱們仨。呵呵,把阿黃一個人晾那兒。這真是個好主意!”她忽然抬起雙手,拍拍諸津津和樊東東的肩膀,大笑起來。
飯桌上,幾杯可樂下肚,樊東東就把自己的家底磕磕絆絆地全都抖摟出來,令得丹丹時而莞爾,時而驚呼。
聽到后面,她卻憂傷起來。
她輕輕摸著樊東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說道:“難怪你兩只手都有這么多老繭,原來你十一歲就去開拖拉機(jī)了。你爸爸……他現(xiàn)在……”
樊東東眼圈紅了:“我父親……去年過世了。他老人家臨終時說,東啊,既然你喜歡打球,那就一定要堅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廢?!?br>
“那……那你現(xiàn)在……”丹丹心疼地看著他,“你媽媽生你的時候就難產(chǎn)死了,你父親這一病故,你靠什么活著???”
樊東東輕聲說:“我現(xiàn)在是職業(yè)運動員,有工資的。而且贏了球,俱樂部還有獎金,夠我花了。反正我現(xiàn)在是一個人,整好自己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