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繼續(xù)開車,真皮方向盤變得滑膩膩的,幾乎握不住,張開手心,放在出風(fēng)口吹著,不是開著空調(diào)嗎?怎么這么熱!害得她手心都出汗了,怕自己會把車開到安全島上去,趕緊凝神靜氣,眼觀鼻鼻觀心,好不容易把車開到自己家樓下,又側(cè)頭看了身邊的娘娘一眼,這次實在忍不住,,曼曼怨念大起,抓著方向盤額頭就砰砰地撞了上去,妖孽,她身邊這個一定是妖孽,怎么辦?看到他在身邊睡得這么香甜,五官線條柔和,睫毛長長地蓋住下眼瞼,她腦海里居然無法控制地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兒童不宜的畫面,受不了了,再這么刺激下去,她,她,她也要變身了啦!
“你在干嗎?”身邊傳來疑問聲,抬起頭,周的臉正對著她,眼里笑意盎然,一時腦羞不已,不知道是因為又被他看到自己的糗樣,還是因為錯失能夠把那些兒童不宜畫面付諸實現(xiàn)的大好機會,曼曼沒好氣地回答,“到了啦,我要上樓了。”
他微微笑,不再多說,打開車門下車,立在樓道前,曼曼舉步往里走,又回頭,終究有些不放心,“你開車回家,行不行啊?!?br>
笑意加深,他突然伸手,撫在曼曼的額頭上,一點點紅痕,襯著雪白的皮膚,好明顯,“下次要撞,撞我吧,方向盤那么硬,你行不行啊?”
啊——!他果然全都看到了,羞憤難當(dāng),曼曼轉(zhuǎn)身拔腿就跑,直到進門仍然氣喘吁吁,爸爸媽媽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看到她的模樣,都是一臉驚訝。
“曼曼,怎么啦?”
“沒,沒什么。”掩著胸口擺手,曼曼還在喘。
顧爸爸名叫遠之,退休前是大學(xué)體育教授,這輩子最大的心肝寶,就是面前喘成一團的愛女曼曼,這時捋著袖子站起身,“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把你追成這樣的?別怕,爸爸下去幫你教訓(xùn)他?!?br>
呃——曼曼瞪大眼,周不知道走了沒有,如果爸爸沖下去,這誤會就大了,趕緊拖住老爸的手,“不是啦,我怕你們等太晚,急著回家,才跑上來的,跟別人沒關(guān)系。”
媽媽往廚房走,“遠之,讓曼曼坐下,我煮了銀耳羹,吃完夜宵大家睡覺了啊。”
捧著銀耳羹,一家三口在客廳沙發(fā)上團團坐。
“曼曼,你的老板怎么樣了?”
“還好啦,只是一點發(fā)燒,我看他滿精神的。對啦,媽媽,我今天跟著任老師到周董住的別墅,就在西郊賓館附近,那條小路好漂亮,兩邊好些老別墅,栽滿了薔薇花,香哦?!?br>
“那個地方,聽上去好熟,啊,遠之,以前小儀不是就住在那邊的別墅里,還記不記得?”
“不記得了。”原本一直笑瞇瞇埋頭銀耳羹的爸爸突然聲音冷硬,曼曼一時錯愕,抬頭與媽媽對視了一眼。
“你爸爸老糊涂啦,沒記性,別理他?!眿寢尨驁A場,“吃完了嗎?吃完快去睡吧?!?br>
“嗯——”心中微有些不安,但是今天確實倦了,不及多想,曼曼幫著媽媽收拾碗筷,然后進房睡了。
躺在床上,黑暗中仍覺得額頭滾燙,閉上眼睛,好像又看到周長長的睫毛,嗚嗚,曼曼把頭埋進被子里當(dāng)鴕鳥,完了,她被色誘了,下次該怎么面對娘娘啊?
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脖頸暖熱,好像有人輕輕吹氣,猛回頭,身后卻只是光線柔和的長廊,盡頭有玫色木質(zhì)大門,虛掩著,里面樂聲動人,心里只是笑,娘娘,你又躲在這里唱曲子,踮著腳走過去,腳下地毯暖厚,好像整個腳面都陷在里面,好不容易走到門邊,小心往里看,門里流水淙淙,青石板的回廊,芭蕉掩映,啊啊,是個小小的園林,秀麗雅致,樂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回廊末端傳出來,再往里走,遠遠看到周的身影,立在水中的平臺上,流云廣袖,迎風(fēng)微動,好像隨時會乘風(fēng)而去,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回眸一笑,向她伸出手來,春暖花開,春風(fēng)拂面,春色無邊,曼曼心里呻吟,正考慮要不要放棄掙扎,直奔過去,突然腳下一沉,猛然驚醒,黑暗里只覺得自己臉頰滾燙,竟然只是一場夢而已。
居然做夢都夢到他!再也睡不著,她翻身下床,去喝水壓驚,走過書房,門縫里隱約透出燈光,這么晚是誰?不由透過門縫小心看,只看到爸爸的背影,趴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翻動著桌上的書頁,只覺得面前的背影,寂寞難言,在她面前永遠笑呵呵的爸爸,為什么突然感覺如此陌生?睡前的不安突然變大,曼曼擰著眉,一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