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伸出唯一自由的右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掌心里溫暖無限,這一刻情難自禁,曼曼不由自主將自己的側(cè)臉貼上他的,溫存斯磨,娘娘,你睡著的時候好漂亮,真是誘惑啊,想到上次都來不及將腦海里那些兒童不宜的畫面付諸實現(xiàn),這次再不能放棄大好機會,曼曼唇角微彎,微笑著向他的貼近,突然有音樂聲,叮呤咚嚨,由輕到響。糟糕啊,這種關(guān)鍵時刻,究竟是哪個跟她前世有仇的家伙,打電話搞破壞來了?不等她摸到手機,肩上一輕,周的聲音隨即響起,“曼曼——”
懊惱無限,曼曼握著終于摸到的電話,恨恨地接通,“喂?”
“曼曼,你在哪里?。康つ崴棺屛覀兪昼姾箝_緊急會議,正在問你怎么還沒到哪?!比A明壓得低低的聲音在那頭響起,頭腦頓時清醒,天哪,上班上班,她把這么要緊的事都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馬上就到,兩分鐘,兩分鐘啊?!毕胝酒鹕韥?,可是腰被圈住,完全動彈不得,無奈回頭,捂著電話低低求饒,“周,我要開會去了啦?!?br>
他微笑,緩緩搖頭,對著她攤開手掌。
呃——這是什么意思?曼曼一頭霧水,娘娘,我知道你的手指好看,但是用不著這樣強調(diào)給我看吧?
嘆氣,這小家伙,有時候真有些笨笨的,不再等她自覺醒悟,伸手把電話從她手里取過來,順手按斷。
“周!”她低叫起來。
“曼曼,我的話還沒說完?!彼醋∷?,突然正色。
周,你要說什么?難得看到他這么嚴(yán)肅的表情,曼曼一時愣住。
她的表情,讓他心里突然酸痛,不自禁柔了眸色,但是要說的話卻沒有停歇,“曼曼,昨晚,我跟父親談到了你?!?br>
“啊——”其實從早晨見到他,就很想問,為什么他一早就趕回上海,還要守在她家樓下,靜等她下樓,但是單純?nèi)缢?,也知道答案絕非簡單,害怕聽到什么讓她無法承受的結(jié)果,因此他不說,她竟連開口提問都不敢。寧愿當(dāng)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鴕鳥,埋頭裝傻。可是沒想到他一醒來,就開口直奔主題,連裝傻的機會都不給她。
本來有許多的話,要一句句對她說個清楚明白,但是這一刻,看著眼前的曼曼,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粉色的唇微張,眼里盡是忐忑不安,他竟一句都說不出口,心里疼惜愛憐,半晌,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她仍舊不語,靜等他說下去。
整理思緒,他終于開口,“曼曼,我知道你喜歡任潯的設(shè)計,他在上海有一個私人的工作室,我想你去他那里,好不好?”
“要我離開公司?”她低聲開口,“可是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呢,離開這里,是不是就不能經(jīng)常見到你了?”
“怎么會?”前路坎坷,如果可以,他一定二十四小時將她帶在身邊,任誰都別想傷害到她??墒穷^腦清醒無限,明白時刻在他身邊,才是最危險不過的事情,心里不舍,嘴上卻微笑安慰,“我會時時去看你,到時候你不要哇哇叫,嫌我煩。還有,小李會負責(zé)接送你,以后不要再擠什么公交地鐵了,我不想看到你,變成一條小沙丁魚?!?br>
這樣的安排,他想了很久了吧?心里明白通透,曼曼只是沉默。選擇和娘娘在一起,以后究竟會怎樣?他和父親談了些什么?其實不問也猜得到,她這樣的小人物,怎么有資格呆在他的身邊,共同進退?良久不語,或許是因為無知,她之前才會生出那樣無限的勇氣,一意孤行地要待在他的身邊,可是現(xiàn)在前路的迷霧只是稍稍褪去一點,就讓她覺得陰冷無限,惶恐不安。雙唇顫抖,竟然說不出話來。
周的臉,就在眼前,定定地望著她。是否錯覺?這一刻他的眼底,浮現(xiàn)的盡是掙扎軟弱,難道,難道他也在害怕?害怕什么?害怕她會離開嗎?一片沉默中,只聽他低低開口,“曼曼,我要為了我們的將來打算?!?br>
剛才的惶恐潮水般消退,手掌不自覺地握緊,淚盈于睫,突然將臉靠向他的肩窩,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字回答,那樣溫軟而堅定,“好的,我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