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國家歌劇院。
全世界最奢華的地方之一。1861年始建,一直搞了十五年才搞完?;ǖ舴▏疅o數(shù)銀子,并且還在繼續(xù)花下去。光門就有兩千多扇,鑰匙七千多把,那個管鑰匙的人要是隨身把那些玩意都帶上,走路速度肯定不會快過烏龜。每年在這里進(jìn)行的表演,無論畫展,時裝秀,還是歌劇芭蕾舞劇,都是頂級之選,被主創(chuàng)者視為榮耀。
且看門口指示牌顯示,最近正在上演的歌劇劇目是"浮士德的沉淪"。浮士德啊,尾隨著三條蚯蚓一路行進(jìn)去,山狗打破頭也想不明白,難道它們在沙漠里呆得久了,連藝術(shù)品位這種東西都憋出來了?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三條蚯蚓……咱們也將就一下。山狗緊走兩步拉住桃紅:"干嗎來看歌劇?。坎皇且s回青陸去嗎?"
這么交關(guān)緊要的問題,居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桃紅它們一味急走,越過為數(shù)不少,但是都保持安靜的各國游客,一直走到了歌劇院中心那巨大舞臺。它們不曉得用了什么障眼法,經(jīng)過來來往往的人,還有為晚上演出在安排器材的許多工作人員,居然暢行無阻,從舞臺旁邊一轉(zhuǎn),直接跑去了后臺。山狗是個老實(shí)人,又有多年沒做過賊了,未免有點(diǎn)擔(dān)心,小跑著跟住蚯蚓們,還閉上嘴巴不出大氣,盡量保持低調(diào),低調(diào)。
后臺無人,熱鬧已盡,新歡未來,再華貴的地方,都有點(diǎn)冷靜靜的。山狗眼睜睜看著銀灰它們踏上了后臺與舞臺中間那一條窄長的器材走廊,還回頭向他招手:"快點(diǎn)來。、"
他嘀咕著湊上去:"你們要藏在這里偷窺啊?給人抓住要補(bǔ)全票的。"
銀灰臉色相當(dāng)嚴(yán)肅,雙手一拍,身子一旋,從那套小西裝的后襟下,一條尾巴冷不丁翹了出來,嚇了山狗一跳,再看,桃紅和碧綠也都依樣畫葫蘆,三位以背相向,尾巴尖一搭,左右互盤,最后竟然打出了個十分古怪的結(jié):看上去是一個扁扁的橢圓,中心一點(diǎn),如同一只閉上的眼睛。銀灰,碧綠,桃紅,三條小尾巴勾搭在一起,皮膚顏色似乎不停流動,竟仿佛漸漸混合起來,直到將中心那只眼混合成為一種奇特的粉色,如磷光般閃耀,然后,慢慢睜開。沒有瞳仁,不見視網(wǎng)膜,沒有眼白眼黑。
從那張開的眼睛形狀中心,長出來的,是一條奇妙的藤狀物。軟弱的,纖細(xì)的,通透如玉,五色流光。那么滴溜溜的長出來,一直一直向上延伸而去,隨著山狗的目光所及,挺挺的,沒入了高曠的劇院上空,似乎要穿透那穹隆,一直破入青天一般。銀灰對山狗一努嘴:"爬!"
山狗愣了愣,不知道如何想的,居然屁都沒多放一個,將自己褲腳一挽,伸手抓住那條藤,臂膀上一使勁,身子就貼了上去。不過上了兩步,他就雙腳一交叉,對銀灰喊道:"撐得住不?"
桃紅吼了他一聲:"撐得住你也要快點(diǎn)爬呀,大哥,你以為背男人好開心嗎?"
感同身受,山狗立刻的體諒了他們的難處,發(fā)揮自己的游墻基本功,手腳并用,噌噌就上去了,不過這條藤也忒細(xì),到了高處就有點(diǎn)吃不上勁似的,有點(diǎn)搖晃搖晃的意思,山狗反而興起,一只手握住那藤,腳尖點(diǎn)上去,活生生是凌波微步空中版,而那藤條質(zhì)地如同水流般,仿佛隨時要瀉出手去,又在無聲中瘋狂生長,將他迅速帶到更高更高的所在。這情勢一發(fā)不可收拾,停不住定不下,眼看那奢華穹頂要撞上自己的腦袋,山狗哇哇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他話音未落,眼前已經(jīng)一片燦爛光亮逼眼而來,心中大呼不妙,想像中一定有好多木磚土灰之類的東西在天空中四散飛揚(yáng),不曉得諾查丹馬斯的預(yù)言中有沒有提過,拿破侖三世陛下最心愛的建筑,最后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頭給撞破的,該頭可真是硬啊,再仔細(xì)感覺一下,真的疼都不疼啊,難道香水百合已經(jīng)代主犧牲了?正尋思要如何跟碧綠交代,那光亮已然緩和,眼前一可以視物,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青陸,珍谷,異靈川。
青陸,珍谷,異靈川。
非人世界三大勝地,只存在于傳說當(dāng)中,從無人類親眼得見。即使是最高級別的獵人,也只在檔案文字資料中,窺見過約略的幾句描述。然而僅僅是那幾句語焉不詳?shù)恼f明,已經(jīng)使所有人心馳神往,以至于終生念念。其中最入迷的那個,便是獵人聯(lián)盟最初的創(chuàng)始者:號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三生石大人。事實(shí)上,倘若不是他,連那些說明恐怕都不會流傳下來。
三生石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代表了一個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