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左只說錯了一點,這種事,恐怕連傻瓜都愿意去做的。
雖然驚訝,我還是冷冷的說道:“本小姐還有要事同百里先生商議,無關人等,請出去!”
蕭左前后左右的張望著,屁股卻牢牢沾在椅子上,絲毫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天下怎么會有這樣無眼色的人?我咬牙道:“你!我是叫你出去!”
“我?”他無辜的看著我,“我不是無關人等?!?br>
我冷笑道:“你和此事有什么相干?”
“我倒不想有相干呢!”他苦著臉道,“但我已答應晨風,做你那支寶貝瓶子的保鏢,直到安全抵達百里城?!?br>
我吃驚的連聲音都變了:“你說什么?他請你做保鏢?他居然請你做保鏢?”
“是呀!”他好像比我還驚訝,叫的比我還大聲,“難道你居然不知道?”
我拽了拽頭發(fā),發(fā)了半天呆,突然轉向百里晨風,道:“百里先生,我堅決反對讓此人同行!事實上,我確信由他做保鏢的話,閼伽瓶將再無安全可言!”
還沒等百里晨風回答,蕭左已長身而起,對著我恭恭敬敬的鞠了躬,道:“宮大小姐,謝謝!真是謝謝你!”
我又開始發(fā)呆。
他道:“此去百里城,迢迢千里,一路要經(jīng)過六七個土匪老窩、七八個山賊地盤、八九個晌馬據(jù)點,雖然我對路況還算清楚,和部分匪盜也有點交情,但你們帶著那么多珍寶,我實在很懷疑在錢財誘惑下朋友交情能有多牢靠。本來我這個人生來就怕麻煩,特別是這么大的麻煩,我通常躲都來不及。但最近我鬧窮,晨風答應事成后給我一大筆錢,又求了我大半日,我才勉強答應了為一支瓶子做保鏢這么傻的事。沒想到你救了我!你救了我的命!謝謝謝謝! ”
他羅羅嗦嗦的說了這么一大堆話,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簡直感動的連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我則越聽心越沉,到最后連心跳都幾乎停頓了,忍不住問了句:“百里城究竟在何處?”
“在蜀中?!被卮鹞业娜耸前倮锍匡L。
“什么?那么遠!”我大吃一驚,看著他道,“你說你家城主三天前去世,但你兩日后就到了洛陽,怎么解釋?”
“這個是因為我家城主自知大限將到,所以半個月前便命我動身來洛陽?!卑倮锍匡L道,“此行有千里之遙,辛苦宮大小姐之處,還請多多擔待?!?br>
“這倒無妨。問題是……”宮翡翠瞟了眼蕭左,咬牙道,“真的需要他來帶隊?”
簡晨風點頭道:“蕭兄熟知八方地形,若論安排行程路線,恐怕再難找出比他更權威的?!?br>
就是說,此行無論如何也要由這王八蛋領隊?我在心中罵了一聲,忍不住又拿眼睛去瞄蕭左。
而他,大約是說話太多,抓過茶幾上的茶杯一氣牛飲,又瞪著眼把手上的空杯瞅了半天,喃喃道:“玉的?”突然對我說:“這杯子,我能否拿走?也算來過宮家,留個紀念吧?!?br>
看他那副財迷的德行,我信他只是想留紀念才怪。
--他居然寧肯向我乞討一只茶杯也不愿掙百里晨風的那“一大筆錢”!
我狠狠的盯著他,良久良久,才深吸一口氣,道:“好吧,一起去!”
百里晨風一直緊蹦的身體驟然松懈,連風纖素都仿佛安下心來。
蕭左的神態(tài)還是那樣懶洋洋的,慢吞吞道:“一起去也行,但得約法三章。”
“好!”我隨口應了句,隨即就回過神來,叫道,“約什么法?”
蕭左道:“第一,這一路上最好安分守己些,千萬別沒事惹事。我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很會惹麻煩,但要為大局著想,安全抵達百里城是最重要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