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唇發(fā)笑,道:“那么,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br>
他拿漆黑的眼瞳瞧著我,我心一跳,連忙別開臉,耳中聽他輕輕松松的說:“那天我在晨風(fēng)耳邊說的話是:‘我敢打賭,這位大小姐一定會出借閼伽瓶的,而且,她早晚會追問我今天跟你說了些什么?!?br>
“你怎么知道我要問這個?”我吃驚的偏過頭,下一瞬就意識到不打自招了,頓時氣的發(fā)昏,可還來不及再說話,就見他突然間神色大變,驟然躍起,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整個壓到草叢里。
幾乎是立刻的,利箭破空聲、馬兒慘嘶聲、紛亂的腳步聲一起響了起來,間雜著從我頭頂傳來的蕭左的嘆息聲:“我一直在留意是否有追兵,你非跑來和我說話……罷了!你呆在這里別動……”
“呆你個頭!”我用力一翻身,推開用身體護(hù)著我的他,吼道,“什么叫我非跑來和你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話音未落,一根箭“嗖”的飛來,在距離我的腦袋只有幾寸的地方?jīng)]入草地,箭梢猶在不停顫動,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蕭左臉色大變,有一種我從未在任何人眼中見過的陰寒之色自他眼底升騰,只見他往腰畔一探,手一甩,“鏗”的一聲,一把寒光凜利的軟劍匹練般順著這個動作展開……棲息在左右樹上的鳥兒,倏的振翅高飛。
這兩棵樹葉茂枝繁,高聳入云,鳥兒棲息其中,地面上再大的動靜也未能擾動它們,不料此刻竟被他的劍氣所驚!
電光石火間,那個古老的傳說在我腦中閃現(xiàn):劍師臨終嘔血鑄之,劍成之日,其殺人盛氣,驚飛大雁,故曰:驚鴻……驚鴻劍!難道這就是驚鴻劍!
就這么一恍惚間,蕭左已擰身欲走。我一急,從草地上一躍而起,嚷道:“別走!給我把話說清楚,什么叫我非跑來……”
我的話沒能說完,因?yàn)槲乙驯谎矍八姷囊磺畜@呆了。
沉沉暮色中,數(shù)不清有多少黑衣人手持火把從我們來時的那條路沖來,燃著火的箭不斷射出,飛到哪兒就曼延成一片火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馬被燒焦了的臭味。
蕭左就在這無比混亂的情形下定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嘴唇翕動,不知對我說了句什么話,便飛身沖向來犯者。
赤色的火焰在他周遭熊熊燃燒,而他身似矯龍,周身漾起一圈水般劍影,一路如過無人之境,那些能把馬腦貫穿的火箭,根本沒有一只能近的了他的身……這一景象把我看呆了,半天才想起,他剛才對我說的是:“難道你不明白么?一和你說話,我就什么都忘了!”
◇風(fēng)助◇
當(dāng)?shù)谝恢Ъ瓶找u來時,我正在馬上。
還未意識到怎么回事,追日便自行調(diào)頭狂奔,我連忙拉緊韁繩,只聽身后馬嘶聲尖叫聲風(fēng)動聲頓時匯集成了一片……
有人偷襲!
難道山中一窩鬼竟來的如此之快?
幾支火箭沖我飛來,幾乎是貼耳而過,追日忽的抬蹄,將我甩下馬背。幸好一雙臂膀橫空伸出抓住了我,幾個翻滾,停在一塊巖石后面。
我微微驚詫--百里晨風(fēng)!他是何時跟上來的?
剛自站穩(wěn),一記爆破就在巖石那邊炸開,四下碎片亂飛,我與他連忙朝旁閃避。
幾片碎石砸在我手上,一個名字頓時從腦海里跳了出來--霹靂堂!
只有霹靂堂,才制作的出如此威力的火藥。
風(fēng)中送來陣陣火藥味,此處逆風(fēng)。
我與百里晨風(fēng)對視一眼,他已抿唇長嘯,追日穿越箭風(fēng)火雨急馳而至。
“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巨大的力道瞬間襲來,我驚呼聲尚未出口,人已在空中。眼前黑幕一閃,是他用披風(fēng)罩住我,耳側(cè)傳來他極低的聲音:“很快就能到達(dá)上風(fēng)口,別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