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問題。放心吧?!?br>
一陣沉默。
“蕭左,你和我說說話……這嘩啦啦的水聲,聽的叫人心慌?!?br>
“好。你坐好了我便和你說話?!?br>
“不要不要!四周都是水,我一看見水就頭暈!”
“你再不坐好,我保證你不但會頭暈,臉也會紅?!?br>
“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jīng)看見了晨風(fēng)和你那位大總管?!?br>
“在哪兒?”我立刻抬起頭來,便看見了風(fēng)纖素和簡晨風(fēng)。
◇惟恐多情◇
自船艙而出,推開一道小門,下面漆黑一片。
我取出火折,借著火光走下木梯,一股陰濕味頓時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味道,非常難聞。
昏暗的光線中,依稀可見艙底雜七雜八的堆放了許多東西,我不禁想到,如果這下面藏有人,如果他們要攻擊我們,那么滅掉我手中的火折子,將是必需的前提--便在這時,我右手一顫,火苗頓熄。
心方驚動,只聽耳后“嗓”的一聲,柔和的火光復(fù)又漾開,快的好象從沒有過黑暗的時刻。
我回眸,只見百里晨風(fēng)手舉火折子,一雙眼睛漆黑,似初見時的銳利,然而對上我的視線時,便變得溫潤起來。
果然不愧是百里城的第一高手,應(yīng)變能力堪稱一流。我的火折子剛滅,他便燃起了他的。
“我在前吧?!彼竭^了我。
我盯著他的背影,默默把自己的火折子放入懷中。百里城是友是敵,其實很難說清。這一行,不包括蕭左,只有他一個百里城的人。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注定在途中全軍覆沒,百里城只是損失了一個第一高手,而宮家……
“這是什么?”百里晨風(fēng)忽然回頭。
我心神一斂,連忙俯身上前,他指的是角落里的幾只麻袋,其中一只被他以刀劃破,露出里面卷曲成團的不規(guī)則絲狀物,散發(fā)著淡淡的微香。
“這是竹茹,用以清熱化痰的草藥?!?br>
百里晨風(fēng)哦了一聲,不再有疑,轉(zhuǎn)身繼續(xù)檢查其他東西。我伸手抓起一把竹茹,它們?nèi)绶勰┌銖奈抑缚p間溜走,如果我告訴他,其實它還有另一種鮮為人知的用途,不知他會怎么想。
或是終歸無法交心,或是出自與生俱來的防備,我選擇了沉默。
轉(zhuǎn)身時看見木架上的一盆吊蘭,對于暗不見光的船底竟然擺放著這么一株綠色植物,這情況顯然很不合理,因此在我注意到它的同時,百里晨風(fēng)也朝它走了過去。
腳下突然一個踉蹌,我整個人頓時朝前方栽倒,左臂重重磕在一塊鎮(zhèn)船石上,掙扎著坐起時,只覺疼痛難忍,整條胳膊像要斷掉一樣。百里晨風(fēng)立刻放棄那盆吊蘭朝我走了過來,急聲道:“你怎么樣?”
我搖了搖頭,扶著他的手站起來。
“真的沒事?”
想用微笑來表示自己沒事,但笑意未到痛意先起,忍不住咧牙抽了口氣。
“還說沒事,讓我看看!”他把火折子交到我手上,不由分說挽起我的衣袖檢查傷勢,昏黃的光線下,左臂上淤青一片,我本就膚色蒼白,因此看上去便顯得更加恐怖。
這回抽口冷氣的人換做了他。
“我們回去吧,蕭左那應(yīng)該有藥?!?br>
“蕭左--”我開口說了兩個字,又停住,見他眼中露出詢問之色,便微微一笑道,“他似乎什么都有?!?br>
百里晨風(fēng)點頭道:“他是個妙人?!?br>
這答案如此含糊其詞一語帶過,卻不是我所要的。于是我干脆直接問道:“他真的是天下第一敗家子嗎?”
火光映著百里晨風(fēng)的眼睛,我知道自己此刻持仗的是什么,也知道一個不慎可能會導(dǎo)致無法收場,然而,我愿意一賭,賭他會不會對我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