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不約而同地蹲下去撿正氣液。子涵先碰到藥瓶,而以生沒想到自己的手卻抓到她的手背。
雖然僅僅是手與手的相碰,他卻有種觸電的感覺。
“不好意思。”以生縮手后禮貌說。
“好啦,你還是喝了吧?!弊雍f完便把吸水管插入瓶中直接遞到以生手中。
此時,以生就再也不好拒絕她的美意,便喝下了藥水,雖然正氣液是天殺的難咽,但是他依然覺得甜蜜。
子涵看了他喝完后便彎起嘴角淡淡一笑,她的微笑像是盛夏稻田散發(fā)出來綠色氣息一樣溫潤。
“你們醫(yī)療隊都是臺北來的吧。你是臺北人?”以生問。
子涵點點頭。“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我叫黃以生,可以叫我以生,或者阿生?!币陨χf。
子涵也笑了笑,心忖著:阿生?還親切啊,竟然跟阿公的小名一樣。不過她倒沒繼續(xù)想下去,“嗯,我記住了。我姓戴,叫子涵。叫我子涵或者小涵都可以。”
“戴子涵?”以生驚訝地問。
“嗯,怎么啦?”
“沒,怎么跟我阿媽同名,好巧哦?!币陨f。
“我剛還想說你跟我阿公的小名一樣呢,不會真那么巧吧。”子涵說。說完她自己也覺得太巧了,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呢,但是此刻她似乎什么也想不起來。
以生愣了下,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巧合的問題。她跟自己阿媽同名,而自己跟她的阿公同名,中間肯定有什么東西是聯(lián)系著,難道是阿媽跟她的阿公有關(guān)系?
想到這以生正要說點什么時門簾被拉開了,走進了一個人。碧如。
“以生你還沒搞定啊,快點走啊,我們還得去做心理輔導(dǎo)和走訪呢……”碧如一腳踏進門口邊催著。
“對不起,失陪了,我先走了。”以生說。
“嗯,沒事,再會?!弊雍瓟[手說。
走出帳篷時碧如打趣說:“我以為你喝一瓶正氣液怎么喝那么久,原來在里面泡妞啊。”
“你這話說得,人家好歹是臺灣美女,我們要禮貌對待我們的同胞?!币陨f。
“臺灣美女,有我美嗎?”碧如撅著嘴說。
“這沒有可比性,你跟她又不是一個檔次的,你先天不足后天需要努力的還有很多?!?/p>
“找死……”說完碧如便追著要掐以生,兩人在藍色的帳篷前些許嬉鬧著。
而此時,通過帳篷的白紗窗子,子涵看到他們這般歡樂心里有點淡淡的冰涼,她以為他們是一對熱戀的情侶,而這份歡樂的景象自己也曾經(jīng)擁有過,然而此刻卻早已破滅。
子涵發(fā)覺自己有點羨慕他們,又有點嫉妒,淡淡的感覺仿佛蒙著薄荷的午后。
隨后,他們走訪了幾戶人家。
跟安置點的村民們交談其實更多的是聽他們述說。仿佛是生命破碎后的寧靜,以生一直以為這里住著是支離破碎的家庭,卻未發(fā)現(xiàn)慟哭后寧靜依舊,或許是更加堅強。
里面的孩子很喜歡笑,他們不善言語,但是他擁有最美麗的笑容,仿佛這一切從未發(fā)生過,他們只是安靜坐在教室里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
除了笑聲,他們沒有留下什么,除了笑聲,他們也沒帶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