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有些驚惶失措:“太子請自重,如果被人看見,陳婉該如何做人?”
楊廣微微一笑:“看見又怎樣?我要你,你就是我的,別人能說什么?”
陳婉咬了咬唇,“可是我是你父親的妃子,你這樣做是亂倫的。”
楊廣淡淡地說:“什么倫常道德,我都不在乎,我喜歡你,我就是要你?!蹦菢訄远ǖ恼Z氣,似乎想了許多年了,一直在心里不停地說,“我就是要你!我就是要你!”卻不曾真的說出口。如今才一說出來,便覺得快意,這些年來,我一直是要你的。
絲帶飄下,桃花瓣被碾碎,混入塵土之中,還有一些花瓣落在潔白的胴體上,粉紅得刺眼。楊廣的手指拂過花瓣下的身體,身體上的花瓣,這一刻,目光迷離,神智恍惚,便似多年前,在掖庭之中,那個女子在自己身下呻吟。
“貞兒!”思量了千遍的名字還是脫口而出,尋遍了天下,也沒有找到,疼痛變得麻木,以為思念早隨著時間變淡了,卻原來根本就是進(jìn)入了骨髓,不必再想,每日都和人一起生存著。
陳婉臉色慘變,她驀地推開楊廣,這一推用的力氣如此之大,楊廣被她推離開了身體。她立刻站起身,要系上散落的衣帶,但手指卻不停地顫抖,全不聽使喚。
楊廣嘆了口氣,他也不再勉強,替陳婉將衣帶系好。
陳婉頭也不回地走出花園,眼睛里酸酸澀澀的,一滴眼淚奪眶而出,心里覺得委屈異常,忽然開始暗恨她的親姐姐,為何會是她奪去了楊廣的心。
方走入宮中,見楊堅已經(jīng)醒來,一見她進(jìn)來,便皺眉問她:“你怎么了?為何哭泣?”
陳婉本想說是風(fēng)沙入了眼睛,忽然念頭一轉(zhuǎn),心里暗思,我為何要替他隱瞞?便馬上做出憂忿的神情,以手掩面,低聲抽咽。
楊堅忙撫慰她,又問:“到底是怎么了?”
此時,陳婉的心中多少是有一些報復(fù)的念頭,并非為了報復(fù)楊廣意圖強暴自己,而是為了那一句“貞兒”。陳婉方才輕聲說:“太子無禮?!敝徽f了四個字,便嚎啕大哭。
哭是真的,心里是真有委屈,哭得肝腸寸斷,自思身世,若是陳國沒有滅亡,她高高在上的公主,想要怎么樣,又有何人敢忤逆她的心意?一旦成了亡國之人,忍辱偷生,獨孤皇后生前,曲意奉承,尚不及一個宮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眼見隋帝大漸,雖然對楊廣動了情絲,但到底是與理法不合,而他的心中只有姐姐陳貞。
越是思量越是委屈,越是止不住哭聲,索性大哭一場,把十幾年的積怨都哭出來。
楊堅一聽之下,自然大怒,又見愛妃如此傷心,更加怒不可遏,忿然道:“這個畜生,他是當(dāng)我死了?連我的人都敢動?!币粫r之間,怒氣攻心,全不計后果,大聲道:“來人,快傳吾子?!?/p>
可巧楊素之弟楊約剛剛進(jìn)仁壽宮,聽了隋帝的話,便道:“微臣這便去傳太子。”
楊堅怒道:“不是楊廣,是楊勇!”
楊約一驚,卻不言語,只低著頭退了出去,陳婉這時已經(jīng)止住了哭聲,她雖然是一介女流,對宮內(nèi)的形勢,卻也心里有數(shù),一見楊約退了出去,便覺得不好,也站起來跟出去。
一出了宮門,便見楊廣站在門外,楊約低聲向他稟報著什么,兩個人同時見到陳婉,楊約立刻便不語,楊廣淡淡地看了陳婉一眼,陳婉心里一顫,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楊廣又低聲向楊約吩咐了幾句話,楊約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