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敲敲門 第一部分(10)

敲敲門 作者:雪屏


     
  “他是誰?”我問。
  
  “一個野種。”她的眼睛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說著,那個被紅老太太叫野種的家伙進(jìn)來了,他是個憔悴的,看上去有點神經(jīng)質(zhì)的男人。從門縫塞給我那封信的,其實就是他。他也姓劉,但沒有人知道他跟老太爺是什么關(guān)系,但都知道他是這座三角樓里的法定繼承人,老太爺打算把家業(yè)傳給他。老太爺投資鴻福樓飯莊、同大堂藥鋪和九綸綢布店也都是由他經(jīng)手。關(guān)于他的各式各樣的傳說,我都是后來聽說的。
  
  “三娘,誰挪用了帳上的2000塊?”他質(zhì)問道。突然我發(fā)覺陽光下的他竟沒有影子,而跟他并排站著的我卻有。
  
  “總是這樣,”紅老太太滿臉不悅地說,“一短錢,就來找我,一短錢,就來找我,煩不煩呀,你怎么不先去問大太太和二太太呢,還不是欺軟怕硬,嘁!”
  
  “我會去問的。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那些錢要派用場的。我們的那個新開的糕點鋪急需款子?!彼槐菊?jīng)地說。對這座三角樓里面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要是沒有他,這里本來是非常平靜安寧的。
  
  “你終于來了,”這時候,他仿佛才看到我,很是親熱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在這多玩一些日子,我囑咐廚子給你做幾道可口的菜,保準(zhǔn)你滿意。
  
  我謝了他一句。
  
  他是那種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角色,臨走的時候,他威脅紅老太太說:“你們再私下里挪用款子,我就扣除你們的零花錢。”
  
  我送他出門,他對我說:“真拿這些娘們家沒辦法,總要跟他們爭斗。這不是最后的戰(zhàn)爭,也不是結(jié)束戰(zhàn)爭的戰(zhàn)爭,而是無休無止的漫長的家族戰(zhàn)爭,你要是當(dāng)家你就深有體會了?!苯又謮旱吐曇粽f,“我知道三娘的錢都藏在地板下面,這里有一塊地板是活動的,只是裝不知道就是了?!?br>  
  座鐘敲響1點。紅老太太沖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哼了一聲,說了一句“真掃興,”然后伸伸懶腰,打個哈欠: “孩子,你也到客房歇息一下吧?!?br>  
  我本來只計劃在這里停留一天,但這么多的謎團(tuán),這么多的故事,等待著我去破解,等待著我去傾聽,我怎么會離去呢?這座三角樓非常吸引我,我決定呆下去,直到一切真相都大白于天下為止。
  
  我剛剛離開紅老太太的房間,老門房就又神奇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他真是太神奇了!他把我?guī)У轿业目头?,就悄然走開,無聲無息。我懷疑他具有罕見的第六感覺。
  
  不過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那個被紅老太太叫野種的家伙身上。他叫劉克雙。因為第一眼看見劉克雙,決想不到他會是那種有特異功能的人,凡是數(shù)目字過眼不忘。他的外貌常常給人一種假象,以為他是個大老粗,也許在大庭廣眾面前還有那么一點怯陣的感覺。然而事實上,他不僅細(xì)膩,而且自負(fù),甚至比老太爺還要自負(fù)得多。
  
  因此,要摸清他的脈搏,比別的人難,難許多。
  
  8、那夢又來糾纏我了——我無法擺脫。
  
  夢是黑白顏色的,仿佛老電影的舊底片。
  
  ……鶯鶯一面假裝著鎮(zhèn)定,一面打發(fā)才幾歲的孩子到菜園子里去玩。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就要臨產(chǎn)了,因為羊水都破了??墒堑浆F(xiàn)在從鄰村請的產(chǎn)婆子遲遲未到。
  
  他死去的丈夫在這里定居,是近十來年的事。家里除了這塊宅基地,也剩下三畝薄田了。而她祖祖輩輩都是山東人,嫁到這里來,幾乎是舉目無親。丈夫又是個是個蔫漢子,很少串門子,所以他們跟村里人就疏遠(yuǎn),關(guān)鍵時刻連伸手拉扯她一把的都沒有,想到這些,她的眼睛里不禁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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