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樣了,小可憐?”玫子問。
“我擔心他們會把他趕出去,他沒處可去呀!” 奶奶憂郁地小聲說。
“你準備離開他了?”玫子問。
“不,我舍不得……” 奶奶警覺地向周圍瞅了一眼,似乎擔心有人在偷聽。
“你能給他帶個口信嗎?玫子?!?奶奶伸出手臂摟住玫子的肩膀,撒嬌似的說。
“那可不行,老太爺對我不薄,我怎么能辜負他呢?”玫子的眼神堅定而坦率,毫無通融的可能性。似乎是向奶奶表示歉意,她抱了奶奶一下。
奶奶擺脫開她的擁抱,眼神暗淡地說:“見死不救,算什么好朋友呀?!?br>
38、那張床肯定有毛病,只要一躺下,就做夢,而且是噩夢。我的噩夢是這樣的:我那妞和吳淼坐在開往機場的汽車上。我那妞說她到日本要找家銀行去打工,因為學的就是金融。吳淼說不用,你就給我做專職太太好了。我那妞說不打工,我們吃什么呀?吳淼說這個你放心,我們有的是錢。我那妞不信,說你就吹牛吧。到了機場她才知道,吳淼沒有騙她。
過安檢時,一個工作人員客氣地說,你們倆跟我來一趟。我那妞倒沒什么,吳淼卻慌張得厲害,臉色都變了。一進門,就有一個手銬戴到了吳淼的手上。吳淼顫抖著嘴唇問,你們憑什么呀?海關(guān)說你是貪污嫌疑犯。我那妞趕緊解釋說,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海關(guān)說不會錯的。果然,在吳淼的行李里翻出了兩百多萬元的卡。這下,論到我那妞傻眼了,她揪著吳淼的脖領(lǐng)子問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吳淼說我也是想叫你過上好日子啊。我那妞問他,這錢都是哪來的?吳淼說是我挪用我們單位的……
吳淼被帶走了,我那妞癡呆呆地站在那,良久良久,她什么都聽不到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氣聲,是那樣的快,那樣的劇烈。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回家以后就撲在床上大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那天起,她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見任何人,一直到兩個月之后,她開始惡心,作嘔,這時候她才想起我,才回味起跟在一起的時刻。
她想告訴我,可是幾次拿起電話,撥了號,又撂下了。她跑到醫(yī)院去聆聽醫(yī)生的教誨,醫(yī)生告訴她說,她懷孕了。她不知道這是我在哪一個激情的夜晚給她留下的紀念,也許就是在臨別的那一天吧?她得知懷孕之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流產(chǎn),走到醫(yī)院門口,又沒有勇氣進去了,就在門口徘徊……夢中的我急于攔住她,我想大聲叫喊,可是喊不出聲來,再使勁,仍然沒有聲音,只覺得喉嚨一陣劇痛。我只好伸出手去抓住她,把她緊緊抱住。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那是我的孩子,不……”
就在這時候,我醒了。
與其說是一場夢,不如說是回放的一個場景,太清晰了,也太真實了。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以后,我感到窒息,我需要換換空氣。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恨不得馬上能見到我那妞?!袄潇o一點,也許只是個夢而已……”我對自己說道。
39、“你該午睡了?!蔽抑涝婺赣形缢牧晳T。
可是無論我怎么勸說,曾祖母卻好像沒有一絲的睡意。 她靠在自己的躺椅上,自言自語?!昂⒆?,你就陪我坐坐,我一個人悶得慌?!?br>
這天,天氣晴朗。但是,曾祖母的屋里卻整天掛著個窗簾,黯然一片,讓人感到壓抑。
“我們把窗簾拉開吧。”我沒等曾祖母阻撓,就刷地一下子把窗簾打開,立時陽光就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