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我第一次去西藏是在10年前,一下飛機看到天之藍、山之高,印象十分深刻。你們這次西藏之行,親身體驗如何?
奈:中國最令我們迷戀的地方之一就是西藏。我們對于西藏的了解當然不足以對它下結論,但是我們見到了許多不同的人,并且訪問了許多地方,所以我們對西藏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趙:在布達拉宮的五座宮頂覆蓋著鎦金銅瓦,金光燦爛,氣勢雄偉,不親眼在近處看看,就難以體會藏族古建筑藝術的精華。
奈:的確如此,令人驚嘆!除了布達拉宮,我們還訪問了西藏大學、西藏檔案館、大昭寺、拉魯濕地等處。一眼看去,西藏的現(xiàn)代化自然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們來之前對西藏做過一些研究,如您所知,我們著作中有一小部分是專門關于西藏的,那時候我們已經感覺到自己對西藏所知如此之少,西藏在西方的圖畫受到如此的歪曲,視角如此單一。
趙: 西方造成這幅歪曲的圖畫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歪曲之處在于把達賴喇嘛裝扮成了西藏人民的精神領袖,掩蓋了他的分裂主義者的政治本質,從而把“達賴問題”變成了“西藏問題”,并將其國際化。沒有國際反華勢力的支持,達賴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多:中國現(xiàn)在面臨兩個關于西藏的輿論導向專家:達賴喇嘛和電影《西藏七年》。此外,還有“西藏流亡政府”描繪的圖畫:有著幾乎專一從事宗教的僧尼以及神職人員的一方土地,由無意爭奪世俗權力的虔誠的人來統(tǒng)治。
如果普通百姓無意間接受了眼前冠冕堂皇的信息,這也不能過多地責怪他們,因為要更好地了解西藏,就需要對西藏有更深層次的認識。首先,要認識到西藏地域廣袤。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西藏地區(qū)“很小,但是很重要”,很少有人認識到西藏其實很大。在西方媒體關于西藏的報道中,你看到的只是一座座寺廟,一群群僧人,一個個匍匐朝拜的信徒——還有嚴肅地板著臉的一個個中國士兵。有著那些圖畫,西方的公眾如何能夠質疑達賴喇嘛說的話?
趙: 2008年,拉薩發(fā)生“3·14”事件后,西方媒體的大多數(shù)報道并沒有如實地說明真相,甚至有意地把以往尼泊爾街頭喇嘛鬧事的照片也移過來當做西藏的照片使用。因為當時人身安全難以保障,就把大多數(shù)外國記者請出了西藏,這也失去了由他們見證事件的機會。
2008年2月,我在紐約接受美國CBS前主持人唐·諾澤(Dan Rather)采訪時,他問我:“我曾采訪過達賴喇嘛,他提出中國政府一直在西藏壓制宗教,破壞很多宗教設施等,這種情況屬實嗎?”
我回答唐說:“在‘文革’時期曾發(fā)生過一些事情,后來得到了徹底的改正。中國政府不僅修復了廟宇,還花重金按照保護文化遺產的水準采取了措施。如果我今天說,天主教迫害科學家,就要說明是發(fā)生在16世紀、17世紀的事,不是今天發(fā)生的事,也不能簡單地說是天主教,而要說清楚是宗教裁判所干的事情?!碧啤ぶZ澤認同了我的觀點。我確信,只有通過溝通才能達到彼此的真正了解。
奈:的確如此,正如多麗絲所說,西方幾乎無人知道這些情況。自從20世紀60年代以來,西方興起了一個所謂的“新時代運動”(新時代運動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文化尋根運動或思潮,自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歷經30多年的迅猛發(fā)展,從西歐和北美擴展到世界各地,形成風靡全球的反叛現(xiàn)代性的文化尋根大潮。影響所及,在學術、思想、宗教、科學、法律、商務、文學藝術和日常生活等領域都引發(fā)出巨大的沖擊波。),就是在現(xiàn)有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之下,他們想尋求一種其他可以替代的生活方式。于是,他們就很崇拜印度的一些宗教人士,還有西藏的達賴喇嘛,他們想從中尋求一種新的啟蒙,有些人還去西藏朝圣,他們把達賴喇嘛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