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電話我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點。
　　
　　“你不在床上，是么？”
　　
　　“不在。我在看電視?！?br>　　
　　“噢，真好。我打你電話時才意識到已經(jīng)過了十點了。事情發(fā)展得如何？”
　　
　　“你是說與奧拉夫么？”我問道。然后按著遙控器把電視關(guān)了。
　　
　　“是的，當(dāng)然是和奧拉夫的事情。”
　　
　　“很美好?！蔽抑辛⒌卣f道。
　　
　　“快點都告訴我！你和他上床了么？”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是如何度過那個傍晚的么？”
　　
　　“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與他上床了 ，然后你再告訴我那個浪漫之夜的所有細(xì)節(jié)。抑或它并不浪漫？”珍妮問道。
　　
　　“噢，如果你考慮到那個烙餅屋的浪漫程度……”我說道。
　　
　　這深深地讓她震驚了?！八麕闳ダ语炍?，他瘋了么？”
　　
　　“下一次約會，我會為麥當(dāng)勞的場合而打扮?！?br>　　
　　我們咯咯地笑著。
　　
　　“因此還有下一次約會。”珍妮說道。
　　
　　“我想是的，但我并不確定。我們今天早上沒有提到這個?！?br>　　
　　“今天早上在公司還是在你家？”珍妮問道。
　　
　　“今天早上在我家，愛管閑事的八婆。他今晚也來了?；卮鹉阆乱粋€問題，我和他上床了?！?br>　　
　　“幸好你買了那內(nèi)衣！”
　　
　　“是的，”我不得不承認(rèn)，“幸好有你?！?br>　　
　　“你明天想去贊德沃特海邊么？”
　　
　　“是心靈感應(yīng)么？我正盤算著將我白皙的皮膚曬得黑些?！?br>　　
　　“真棒。別忘了涂防曬霜。警告你，明天我要聽你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14
　　
　　海灘上人潮涌動，但是并沒有人滿為患。我們找了一個靠近入口的位置，攤開毛巾，為頭部堆了個沙枕頭，然后從包里拿出防曬霜和太陽鏡。我們?yōu)楸舜说谋成夏ㄖ罆袼?，繼而舒展著四肢。
　　
　　珍妮滿意地贊嘆著?！疤?，太陽，盡情地曬吧！夏天真是美好。我想曬成名副其實的咖啡色。我得盡情享受每分鐘閑暇的日光浴?！?br>　　
　　“然后十年后你看上去就像是個陳舊的的皮包，”我說道，將頭枕在胳膊上，“陽光曬在你皮膚上的感覺真是愉悅，讓你心情俱佳?！?br>　　
　　“所以，我打算知道那些有趣的細(xì)節(jié)?！闭淠菡f道，正當(dāng)我不知不覺跌入夢鄉(xiāng)時，“告訴我，做愛的感覺如何？”
　　
　　“噢，還好。我想，不錯?！蔽艺f道。
　　
　　“你認(rèn)為不錯？耶穌，你有顯靈么？”
　　
　　“是的?！蔽也坏貌徽f。那感覺從我心底流淌而出。我并不打算闡述任何細(xì)節(jié)。但是珍妮不斷糾纏著我，十分鐘后，她便從我口中探究出那些最污穢的情節(jié)。這真是進(jìn)步。
　　
　　“他很不錯。”珍妮滿意地說道，“你愛他么？”
　　
　　“我真的不知道?！蔽移鹕恚瑢㈦p膝蜷曲于胸部，并將手臂圍繞著它，凝視大海，“他令人愉快，但是這又不同于戀愛的感覺。我有無數(shù)次想起他，但是我并沒有想追隨他的悸動。而我對別人曾存在這樣的感覺?！?br>　　
　　我依舊能回憶起曾經(jīng)看著巴特的那種渴望的感覺，當(dāng)他牽起我的手，當(dāng)我們彼此相伴走在擁擠的走廊上時，那種難以言喻的快樂。那是種極致的渴望，即便是年輕的時候，也再也沒有經(jīng)歷過。
　　
　　“你真愛的究竟是誰呢？”珍妮問道。
　　
　　我告訴了她巴特。我提及他的事情越多，就愈覺得這些時光恍如昨日。
　　
　　然后珍妮開始?xì)v數(shù)她曾經(jīng)的愛情史，這耗費了更多的時間。
　　
　　我背靠沙灘躺著，聆聽著她的故事，然后感覺臉頰被溫暖的陽光照射得很滋潤。我用腳后跟在沙灘上鑿出一些小洞，海鷗盤旋于蔚藍(lán)的空中，于頭頂上空叫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