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呵呵地笑出聲來:“王先生,你知道我要問你什么呢?”
王先齡道:“普公不可能明白地問,我也不可能明白地答。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就夠了。最后我有幾句話看是不是能解普公心中的疑團,即無仇有隙,無恩有威;有難無險,有功無過。”說著,王先齡站起身拱拱手繼續(xù)說,“今天就打擾至此,告辭告辭!”
程普也站起來說:“我是請王先生來下棋的,怎么?這就走嗎?”
王先齡說:“改日一定奉陪!”
送走王先齡以后,程普回到自己的書房里仔細琢磨這位怪人的話,他越發(fā)覺得此人非同一般,尤其最后那四句話由不得你不信。說不定他真有什么第三只眼睛和所謂第三信號系統(tǒng)呢!王先齡的一席話讓程普一天都忐忑不安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些。是?。〕唐张率裁茨??半輩子夾緊了尾巴做人,他又得到了什么呢?為什么就不能直起腰來舒舒展展地做一回人呢?越是患得患失就越是得不償失,程普終于明白了這樣一個看似簡單實則奧妙無窮的道理。于是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程普就來到了江云天的辦公室。
“江書記,”程普對江云天說,“我認真地想過了,礦山機器廠生產(chǎn)線的事的確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我就來牽這個頭吧,不過我這個人能力有限,還請江書記多指導(dǎo)哇!”
江云天見程普這么說就由衷地笑起來,他說:“太好了!那我就預(yù)先謝謝程書記了。我知道這件事難度很大,與外國人打官司我們都沒有經(jīng)驗,單靠我一個江云天怎么行呢?所以還必須請程書記出馬呀!具體怎樣做你與司法局有關(guān)人員一起研究一個方案出來我們再商量,你看好不好?”
程普說:“好的!我這就著手進行?!?/p>
當程普走出江云天的辦公室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愉快的,渾身都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寧康市計委主任陳少峰是吃過晚飯以后來到江云天的辦公室的。江云天讓陳少峰到他這里來其實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因為今天早晨他說了一句“妻離子散,孑然一身”的話,著實讓江云天吃了一驚,他想弄個明白,所以就讓曲文治通知陳少峰下午下班以后到他這里來,因為他們畢竟是老同學(xué),感情非同一般。
“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倆面對面坐下以后,江云天便開門見山地問陳少峰。
“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标惿俜宀辉柑崴膫氖?,“你知道那個勞爾斯是什么人嗎?”
江云天打斷陳少峰:“我現(xiàn)在不管什么勞爾斯,我現(xiàn)在就是要管一管你!”
“嗬!又多了一個婆婆?!标惿俜逭f,“很簡單,我們過不到一起,離了。”
江云天說:“不是挺好的嗎?你為了她連考研都可以放棄,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陳少峰說:“人是會變的嘛!沒有什么奇怪,眼下不是時興離婚嗎?”
江云天說:“那要看究竟是誰變了,你給我實話實說。”
“都變了,都變得不能互相容忍了,就這么回事。”
“她在哪里工作?”
“你還不知道?她就在你的身邊呀!洛霞,知道嗎?”
“哦,是她呀!我說她怎么整天郁郁寡歡呢!”
“她,郁郁寡歡?哼!她高興還來不及呢!”陳少峰說,“可惜委屈了我的兒子?!?/p>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苯铺鞈┣械卣f。
“我看你還是不要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吧,你的麻煩夠多的了?!标惿俜逡彩謶┣械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