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全公司的員工都集中到了培訓(xùn)教室。大家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心里都明白這次會議的不同尋常。

田云舒、于德仁、閻軍坐在了第一排?？纯慈说降牟畈欢嗔?，田云舒首先發(fā)言，說話時臉上仍然掛著溫和的笑容：“大家好，今天集團的于副總裁來我們公司視察，并且有件事情向大家宣布，下面請于總講話?！?/p>

于德仁和閻軍都沒想到，田云舒的開場竟然如此簡單，好像是一次很隨便的周例會，其嚴肅性根本沒有體現(xiàn)出來。尤其是閻軍，在他的想象中，老田應(yīng)該重點強調(diào)一下本次會議的重要性，尤其是應(yīng)該介紹一下他，內(nèi)心不免有點失落，轉(zhuǎn)眼看了一下旁邊的于德仁。

于德仁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向講臺：“大家好，請首先允許我代表唐董事長向大家問聲好，大家辛苦了！”說完，于德仁有意停頓了一會，等著下面掌聲響起。

閻軍帶頭鼓起了掌，但是其他人的掌聲并不像期待的那樣熱烈，甚至有點稀稀落落。

“我這次來分公司，更主要的是想來看望一下大家，作為主管人事的副總裁，這也是我的職責(zé)，大家在一線風(fēng)里來、雨里去，有多少辛苦我是清楚的。我們?nèi)鸷偷陌l(fā)展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需要大家加倍的付出，因為瑞和的事業(yè)就是大家的事業(yè)，瑞和的成功就是大家的成功?！?/p>

于德仁尖銳的聲音充盈著整個培訓(xùn)教室。做在后排的楊耕認真聽了一會，卻沒聽出有價值的東西。想到昨晚老田的叮囑，不得不又打起精神，假裝認真的聆聽。

正在這時，楊耕突然感覺到手機的震動，掏出來掃了一眼屏幕，是商州的，號碼比較陌生。楊耕馬上意識到電話應(yīng)該來自利民。

他迅速的按了接聽鍵，電話里傳來李富強的聲音：“楊總，方便嗎，有件事想和你商量?！?/p>

楊耕壓低聲音道：“李工，正在開會，稍等，我馬上出去?！?/p>

楊耕匆忙的向前擠去，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于德仁也注意到了，眉頭迅速的皺了一下。

楊耕來到大廳，定了定神，開口道：“李工，不好意思，現(xiàn)在可以說了。”

李富強的聲音有些壓抑：“楊總，想向你了解一件事情，今天早上凱馬的齊總給我打了個電話，表達了這樣一個意思：他們要和你們聯(lián)合投標，我想問一下，有沒有這回事?！?/p>

楊耕心里一驚，聽李富強的口氣，好像有點不對，趕忙應(yīng)道：“李部長，是這樣的，昨天碰到了齊竟一，齊總的確給我們談了這個設(shè)想，希望兩家聯(lián)合投標。不過站在我們?nèi)鸷偷慕嵌?，還是希望謹慎處理，必定牽扯到太多的技術(shù)問題。而且也沒有給你商討過，所以沒有很明確的給齊總說行還是不行?！睏罡幸饽：蛱炫c齊竟一的約定，他拿不準李富強的意思。

電話那端的李富強說道：“站在產(chǎn)品的角度看，我們的需求，你們?nèi)鸷偷臐M足度怎么樣？”

“從大的方面看，沒有什么問題，從我們初步調(diào)研的情況來分析，是完全可以滿足的，當然是不是每個細節(jié)都可以，還要雙方進一步討論?！睏罡敛华q疑的答道。他基本清楚了李富強的意思。

“那就好，不明白為什么凱馬會有這種想法?！蹦嵌说睦罡粡姾孟袼闪丝跉狻?/p>

楊耕馬上接口道：“可能是因為利民的需求比較復(fù)雜，其實不只是凱馬，別的友商也暗示過。我們也不好直接回絕，只能不置可否地應(yīng)付一下。李部長對這個問題是怎么考慮的？”楊耕明顯的感到李富強對“聯(lián)合”不太認同。他想知道確切的原因。

“我們在去年實施CAD/CAM的時候，在PDM上用了不同廠家的產(chǎn)品，結(jié)果害慘了我們，所以，我們這次選型之初，就非常明確，不允許聯(lián)合投標或者分包，前車之鑒??！”

楊耕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暗叫一聲慶幸！擦了擦汗，楊耕說道：“李部長，利民的這種想法是非常明智的。確實，不同軟件之間的接口雖然能實現(xiàn)數(shù)據(jù)的流轉(zhuǎn)，但是卻不能滿足管理的控制，比如你從一家的財務(wù)系統(tǒng)不可能去控制另一家的出庫單操作。最重要的是后面扯皮的事會很多。你會不勝其煩的?！?/p>

“你說的對，我受過一次苦了，絕不能重受二茬罪。凱馬是不是在產(chǎn)品的完善度上還不太夠？”李富強顯然同意楊耕的說法。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不太了解他們，我們還是第一次在項目中碰到他們?！睏罡Я艘а?，決定徹底出賣齊竟一。

“是嗎？我明白了。還有，上次我們說的高層會面，方總已經(jīng)同意了，下周二，上午10點。”

“太感謝了，我們一定盡力?！睏罡闪艘豢跉?。如果能趕在四進二之前見到方總，整個項目就不會被飛捷控制住，自己的希望就會大增。

掛了電話，楊耕又仔細回憶了一下整個通話內(nèi)容，確信沒有問題。才走到窗前，拉開一扇窗戶，透了透氣。不知為什么齊竟一溫和的笑容始終在楊耕腦海里盤旋，嘆了口氣，楊耕默默地說道：對不起了，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