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道剛作為一個稱職的高級參謀官佐,自然懂得紅軍突圍的結(jié)果——意味著蔣氏一年“圍剿”紅軍將功虧—簣,因此,他迅速安排好了專機,不顧濃云重壓所造成的能見度很低的天氣,請蔣介石、宋美齡,以及楊永泰和其他隨行人員登機南返。有意思的是,蔣氏北來的時候興意極濃,一路上侃侃而談,似無倦意;但此次南返卻蹙眉凝思,連一句話也不曾說過,使得專機中的空氣分外的沉悶。
蔣介石回到南昌行營之后,連備好的白開水都不曾喝一口,就下達命令:
“晏主任,楊廳長,請分頭通知有關(guān)人員:立即趕到作戰(zhàn)室,參加軍事會議!”
晏道剛與楊永泰非常清楚這次軍事會議的內(nèi)容,是研究紅軍突圍所引起的后果以及應(yīng)該采取的防堵措施。為此,他們分頭通知江西省主席兼行營辦公室主任熊式輝、行營第一廳廳長賀國光、參謀本部高級幕僚林蔚等人趕往作戰(zhàn)室,參加蔣介石親自召開的軍事會議。由于熊式輝、賀國光、林蔚三人在本書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故筆者有必要向讀者做一扼要的介紹:
熊式輝,字天翼,于一八九三年出生在江西省安義縣萬家埠鴨嘴垅村。他早年思想上趨向維新,并崇拜康有為和梁啟超。后棄文習(xí)武,相繼入江西陸軍小學(xué)、南京陸軍中學(xué),并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保送保定軍官學(xué)校學(xué)習(xí)。一九二一年,又被廣東軍政府參謀部保送日本陸軍大學(xué)深造,并于一九二四年學(xué)成回國,遂晉見蔣介石,被蔣氏委任為第三軍軍官學(xué)校教育長。從此,他依靠蔣介石在軍中混跡,青云直上。第二次“圍剿”紅軍慘遭失敗之后,蔣氏在南昌設(shè)立行營,熊式輝被蔣氏委任為行營參謀長。也就是在這期間,他和楊永泰一見如故,不僅成為“新政學(xué)系”的領(lǐng)袖人物,而且為了推行“三分軍事、七分政治”的反共策略,還向蔣介石提出了以宣揚“四維八德”來鼓吹反共理論的“新生活運動”,并組成了以蔣介石為會長、宋美齡為指導(dǎo)員、熊式輝為主任干事的“新生活運動促進會”。由于他乘坐飛機出事摔成瘸子,遂主動請辭軍職,又被蔣介石委任為江西省主席兼行營辦公室主任。毫不夸張地說,上述楊永泰的所謂功勞,都有熊式輝的一半。而今,蔣介石召開研究紅軍突圍動向的軍事會議,熊式輝無論是作為江西省的父母官,還是作為南昌行營辦公室主任,無疑都應(yīng)出席會議。
賀國光,字元靖,于一八九五年生于湖北省蒲圻縣趙李橋一個耕讀世家。后隨父入川,考入四川陸軍速成學(xué)校,與劉湘、楊森等川中名將同窗。辛亥革命之后考入陸軍大學(xué)深造,遂又參與鄂軍角逐功名。北伐軍興,改投蔣介石門下,參與軍機?!罢鲬?zhàn)中,賀上書建議,對于軍事、敵情、地形、民俗等等,都有所重要條陳,并有頗多卓越見解,多被蔣采納”。第四次“圍剿”紅軍失敗之后,他建議蔣介石在第五次“圍剿”中采取“碉堡戰(zhàn)”。其法為:“每收復(fù)一地,迅即以克難方式,廣修公路,密建碉堡,堡與堡間的距離,以目及彈及為度。在多不在大,重密不重堅,務(wù)使縱橫參錯,列羅成網(wǎng),目力火力皆能交叉,一堡有警,四方響應(yīng),逐步前進,逐步圍剿,使包圍圈逐漸縮小,然后聚殲”。一九三四年一月,“賀策定東、北兩路軍合圍計劃,得到了蔣的同意,立令實施”。東路軍在福建相繼攻陷建寧、永安、連城,北路軍按計劃于四月下旬占領(lǐng)廣昌。此次蔣介石北巡,賀國光留守行營,待到他獲悉紅軍有突圍的跡象后,立即電請蔣介石南返。當他接到出席軍事會議的通知之后,立刻趕到作戰(zhàn)室,把有關(guān)的電文、材料備好,置于蔣介石的座位前。恰在此時,參謀本部第二廳廳長林蔚走進作戰(zhàn)室,他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