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前面的說,我終于拼裝成了一支混合牌香煙,趕緊走到窗前點著,一口入肺,七經(jīng)八脈全部打通,引得蘇寧直吸溜。我放眼窗外,一對情侶坐在樓前長椅上預(yù)習(xí)大學(xué)生生理健康,看得我兩眼發(fā)直:
“靠,這大熱的天兒,也不怕變成連體人。怪不得說談戀愛都得死去活來呢?!?br>
我的一句話招來其他幾個人的注意,老T也顧不得聽收音機了,從綠帽床下抽出俄羅斯望遠鏡,跑到窗前一邊對焦還一邊哼哼唧唧,恨不得看清那對情侶身上的每一納米。
“別哼哼了,跟月經(jīng)紊亂似的,該他媽干啥干啥去!”蘇寧嘴里雖是這么說,眼睛卻一秒鐘也沒有離開那對情侶。
可能是過眼癮沒勁,老T嗷嗷兩嗓子把情侶給吵走了,自己又馬上跑到收音機前聽賣藥的。
“老T你真他奶奶的損人不利己,”我一聲嘆息,“這天氣恐怕要熱死人啦!”
“心靜自然涼!”綠帽摘了耳機,把欠扁的腦袋伸出來說了一句。
聽了這話老T納悶了:“咋靜啊?”
“眼不見為凈,”蘇寧合上了雜志,側(cè)身而起,“老T把你那破匣子扔一邊兒去,本來就悶,你還整一電器散熱。”
蘇寧邊說邊把脖子上的濕毛巾扔到了老T的寶貝收音機上,老T激靈一下,趕緊收起收音機,嘴里還嘟囔了幾句,順手又拿起蘇寧的毛巾擦了擦大腳丫子,然后把毛巾扔給了蘇寧。
老二伸了個懶腰,把《周易》塞進枕頭底下:“我媽媽怕我冬天凍著,非讓我拿了一條電熱毯,看來這里冬天也不會冷到哪去,早知道我就不拿了。這時候要是有瓶冰鎮(zhèn)汽水,生活豈不美哉?”
老二的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蘇寧眼珠一轉(zhuǎn),起身來到了綠帽床前,柔聲細(xì)語地說:“帽兒啊,來把這耳機摘了,哥跟你說句話,中不中?”
“你又打我的主意,我沒錢?!本G帽噌棱坐了起來,倆手緊緊地抱在胸前,樣子極像遭遇了非禮的少女。
蘇寧慢悠悠地從綠帽床上拿起了那本《心靈雞湯》,并把書當(dāng)成扇子,邊扇邊坐到我的床上,慢悠悠地開導(dǎo)綠帽:“帽兒啊,為富可不能不仁啊。你呢,屬于宿舍里先富起來的成功人士,別為了這仨瓜倆棗的毀了自己的形象,你一直都很大方,很慷慨,兄弟們也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上?!?br>
“你感激個屁,感激都在你夾肢窩里藏著呢,昨天你還逼我買了一包煙,今天你又來這一套。”
“看來帽兒很激動,算啦,不買就不買,現(xiàn)在咱們都是學(xué)生,花的都是父母的錢,帽兒也不容易,哥幾個說是不是?”
“對!”“沒錯!”“可不咋地!”“不容易!”雖然弄不懂蘇寧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大伙依然隨聲附和。綠帽沒有放松警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寧的一舉一動。
蘇寧把臉扭向一邊:“老T呀,以后你上廁所再也別胡亂拿別人的書了,這里呢有一本《心靈雞湯》,哥哥就專門批準(zhǔn)你用它啦,你看這本書多good呀,雖然紙有些薄,但還是挺軟和的嘛?!?br>
聽完這話,綠帽的臉真成了綠色的了。
老T從來不買衛(wèi)生紙,每次上廁所隨手抄起一本書就走。上次借了蘇寧的人體素描,回來以后,中間竟然少了四頁,心疼得蘇寧直哎喲,大家也納悶銅版印刷的紙擦了屁股是什么感覺,所以,聽了蘇寧的話綠帽是仰天長嘆:“老天爺,你打雷劈死這幫畜生吧!”罵歸罵,綠帽還是乖乖地掏出了10塊錢。
“一人一瓶,剩回四塊啊!”
蘇寧接過錢,隨手給了老T:“六瓶汽水,外帶一包煙。”綠帽的臉又變成了醬茄子色。
老T拿了錢,穿上大褲衩,屁顛屁顛地往外走,剛走到宿舍門口,門一下被撞開了,“小湖南”拖了一個特大號的蛇皮袋跌跌撞撞進了宿舍。
老T飛奔去了學(xué)校超市。
“水,給我倒杯水,我中暑了?!?br>
嘉嘉臉色通紅,肩膀都被曬得起了皮,身上汗水都透了。
“這么熱的天兒又跑哪去了?”老二接過嘉嘉手里的大包,打開一看,是六張單人床上的涼席,“哪來的這么多涼席?。俊?br>
嘉嘉咕咚咕咚喝了一通水,又站在電扇底下吹著,邊喘粗氣邊回答說:“我進了一批涼席,一上午賣得差不多了,剩下幾席,哥幾個分了吧,也省得我在太陽底下活受罪了?!?br>
聽了這話,我們也就心領(lǐng)神會了,除了綠帽沒有下床以外,大家每人挑了個涼席,正在這時,老T抱著汽水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來,看見大伙正在分涼席,生怕落下他,慌忙搶了一席鋪在自己的鋪上,一轉(zhuǎn)身又抄起一瓶汽水,拿牙咬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個底兒掉,凍得老T打一冷戰(zhàn),好像找到了射精的感覺似的。老二鋪好涼席,也拿起汽水,還解恨似的晃了半天,轉(zhuǎn)手就遞給老T讓給他啟開。老T不明就里,叼起來就給咬開了。
“嘭”的一聲,一瓶汽水就剩了點沫子,其余的全噴在了老T臉上,老T“嗷”一嗓子把老二按在了床上。老T眼睛被汽水激得完全睜不開,對此情景,蘇寧一笑:“這就叫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