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星捧月——這么個待遇自打到了海軍,老王還沒享受過呢!
怎么感覺像回到了抗美援朝的時候啊!
怎么感覺像回到淮海戰(zhàn)役的時候啊!
王三魁這個得意啊!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剛剛喝了“八一”大酒,飄飄的。他悠閑地在碼頭踱步抽煙,其得意從容與緊張的氣氛形成戲劇性的反差。 這可是吉兆啊! 想著想著老王不禁對老盧等黨委成員生了些悲憫,心中暗說,老政委這會兒正在火車站納悶?zāi)?你說這老王怎么就趕不上來了?再抽只煙等等他!嘿嘿嘿……
698艇長是政委的嫡系,就有些戀戀地說:“是不是等老政委趕回來……”
老王跳上698護(hù)衛(wèi)艇一插腰:“咱們鞋底抹豬油,走啦!不等啦不等啦!”
黃昏時分雨大了,698快艇上,彭向前不顧一切地飛奔而來,健步跳上甲板,甲板上濕滑,彭向前不慎摔倒,手里的軍挎正拋在王三魁腳下,彭向前尷尬地抬頭看著王副司令員。
王嘲笑道:“慌什么!喝多了?”
彭說:“報告王副司令員,你的急救包,我剛到你家里拿的。許大姐說……她……她、她……”
王就虎起臉:“起來!要不我叫人把你抬回166艇去!”
彭說:“是!”看王轉(zhuǎn)身走了,四顧無人注意,立即蹲下,用手指往嗓子里一挖,往海里哇哇地吐了兩口,這才又容光煥發(fā)地站起來,跳下698艇。
那邊,王三魁對艇長慢聲細(xì)語地說: “今天會餐,都吃飽了?”
艇長直打嗝:“司令員,我、我這里都撐壞了?!?/p>
王笑笑:“那就好。有喝高的沒有?”
艇長:“報告司令員!——沒有,基本上來說是喝得正好。”
王忽然就爆吼一嗓子:“傳我的命令,現(xiàn)在是4點整,通知各艇,燈火管制,保持隊形,出發(fā)!”
艇長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嗓子也高了,喊:“是!”
整個編隊都這么一凜,心里話過去打撲克也沒見他這么吼啊!黑老王的臉果然比天變得還快,吼得那個殺氣騰騰,那個兇相畢露,一下子就把人吼得熱血沸騰。
吼過一嗓子王仿佛不經(jīng)意地指指艇長:“回來?!愕膫溆冒锸裁礀|西鼓鼓囊囊的,手榴彈塞里面了?”
艇長嘿嘿笑:“這是彭向前給的。”
那彭向前已經(jīng)飛奔到正在離岸的166艇前。
王突然就轉(zhuǎn)回來,對正在跳上166艇的彭向前大聲疾呼:“彭向前聽著!喝酒誤事,你給我小心軍法!”
大雨滂沱,老王就起個頭:“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一、二!”
一群喝高了的漢子就這么在大雨里這么唱著走了。
老王剛消失在海面上,老盧就氣勢洶洶沖進(jìn)岸上指揮所。
作戰(zhàn)參謀如同見了親人,緊忙報告說:“金鋼山雷達(dá)觀查站發(fā)現(xiàn),敵人的兩艘驅(qū)逐艦正向南嶼海域駛來,總部命令我們……”
老盧劈頭就問:“老王呢?”
參謀回得干脆: “王副司令先回來一步,集合部隊,剛剛走……” 盧說:“走了?他……”
參謀說:“政委,王司令說,讓你等著他勝利的消息……讓您多保重,留下種子好建軍!”
盧揮揮手:“耽誤了耽誤了!悔不該跑他前頭,白白在火車站等了他半個鐘頭,倒讓他占了先,給我呼叫王副司令!……讓他嚴(yán)格按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行事!”
四
秋夜海上,淫雨飄飄,多虧喝大了,要不護(hù)衛(wèi)艇上的人馬非凍僵了不可。
王三魁就問:“魚雷艇編隊情況怎么樣?”
朱參謀長答:“現(xiàn)在是零點整,按照岸上的指示,我們已分秒不差地到達(dá)了預(yù)定的海域?!?整個所答非所問。 王說:“我問的是魚雷艇編隊到了沒有!不是我們!” 朱鐵林當(dāng)時是作為文化比較高的調(diào)來的,還不摸老王的脾氣底細(xì),就解釋說:“司令員,現(xiàn)在能見度根本沒有,岸上又指示我們務(wù)必保證無線電靜默……”